陸黎很反感他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為,面上也帶了不虞,他的語氣裡是對徐臻的煩躁:“你能不能別這麼霸道?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咱們可以互不干涉。”
徐臻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軟下了語氣道:“慕慕,我最近有些忙,等過了這陣子,就能有更多的時間陪著你了。”
他坐到了陸黎身邊,把男人攬進懷裡安慰著,“乖,不鬧脾氣了。”
陸黎覺得徐臻在敷衍他,並且這些話就像經常夜不歸宿的丈夫,說給家裡的黃臉婆聽的。他還是有一肚子氣,板著臉不理徐臻,把男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也給揮了下去。
徐臻卻不依不饒的把手重新搭了上去,柔聲說:“乖,過些日子我們出去旅行?你說去哪就去哪。”
陸黎一開始還是板著臉,後來繃不住的放鬆下來,忽然疲憊的嘆了口氣道:“真懷念以前的日子。”
徐臻眸光微閃,笑著問:“現在這樣不好嗎?”
陸黎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徐臻撫摸著他柔軟的發頂,語氣很篤定的說:“這樣很好。”
陸黎沒再說話。
這顯然是在無聲反駁徐臻的話。
徐臻說:“慕慕,對不起,我會多抽出時間來陪你。”
說著,他就撒嬌似的把頭放到陸黎的肩上,陸黎看到了他眼下的一片青色,心裡就忍不住驀地軟了下來。
陸黎沒推開他,而是輕聲叮囑道:“以後不要經常熬夜,對身體不好。”
徐臻看他態度軟化,眼睛一亮,連連應了好幾聲。
在此之後,當知道徐臻在他身邊安排了許多眼線以後,陸黎去哪都不自在,到哪都感覺身後有人在跟隨著自己。
徐臻也不再是三天兩頭的不回家,而是把要處理的事物都挪到了家裡來,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來看著[劃掉]陪著陸黎。
陸黎現在基本上就是家和醫院兩點一線。
說真的,他對徐臻的掌控欲和佔有慾有些無奈。
他只是覺得徐臻的所作所為都多此一舉,因為他不可能去做傷害徐臻的事,更不可能會和他不告而別。
但是就在這麼嚴密的監控下,馮婷還是找到了陸黎。
陸黎開門看到馮婷的時候有點懵逼。小姑娘戴著寬大的墨鏡,畏畏縮縮的又按響了門鈴,她精緻的妝容下是一副疲憊的面孔。還沒等陸黎開口詢問,她的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陸黎猶豫的問:“你來找我,還是為了之前的事情嗎?”
馮婷搖頭說:“我是以病人的身份來找你,不是為了徐臻的事。”
陸黎覺得這話挺不可信。
就在陸黎的怔愣的片刻,馮婷趁機擠進了屋子裡。
今晚恰巧徐臻不在,要不然還不知道那變態會怎麼吃醋和質疑他們的關係。
陸黎怕門外那些叫他“嫂子”的人出現,就讓馮婷進了屋。
馮婷把包放下,她坐到了沙發上,緊接著泣不成聲的對陸黎說:“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蘇醫生……求你救救我……”
陸黎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意思,大晚上又跑人家來發什麼瘋,耐著性子說:“你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的嗓音彷彿有安撫人心的作用,馮婷從大哭漸漸變成了抽噎,稍微冷靜下來的她說:“我的失眠症越來越嚴重了,到夜晚的時候甚至能看到幻覺……蘇醫生,我該怎麼辦?”
陸黎坐在馮婷對面看著她,然後說:“馮小姐,我知道你很為你男友的處境著急。可是你要知道……”
他看了眼馮婷,確定她情緒不會失控,才接著說:“你要知道當年就是他僱人打傷的徐臻,徐臻為此縫了十幾針,差點連命都丟掉了。”
馮婷的嗚咽聲在變小,她的手在些微的顫抖。
“他還在重症病室觀察的時候,就被你男友轉移到了精神病室,如果不是他命大,可能早就活不下去。”
馮婷紅腫著眼眶看他,她的眼裡泛著水光,抖著嘴唇說:“可、可是他現在不是活下來了嗎?”
陸黎淡淡的說:“他拼命的想要活下來,就是去報復曾經害過他的人。”
馮婷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她閉了閉眼睛,說:“我知道了。”
說完,她的眼淚又順著削尖的下巴流下來:“可是我們的孩子,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
陸黎皺眉道:“馮小姐,你也在醫院做過檢查,你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