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幻境全年不見陽光,即便已經日上三竿,王二亦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他抬頭望去,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將離憂幻境罩住,所有陽光都被玻璃罩折射走,玻璃罩內的人能看見太陽的影子,卻不是真實的太陽。
豆頂天和陸永都垂頭站在堂主寶座兩邊,陸永經過昨晚被綁,咬牙切齒,對堂下諸人吹眉瞪眼,就等著王二上堂,狠狠將這些人懲罰一頓。
百草翁身上裹滿繃帶,躺在擔架上由幫眾抬過來上堂,幾根羊鬚鬍子也折剩不了幾根,幸得他有點靈藥存貨,竟然一夜之間將他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至於那秋長青,據說當場斃命連夜被拋到野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二心想,看來這百草翁是有點東西的,正好將他的靈藥統統給攬至自己囊中,以後回銅鑼灣可以開一個草藥館賺錢,真是想來就開心死了。
豆頂天看王二在大堂坐定,瑟瑟發抖稟告:“堂主,昨晚……”
“你小子也知道他們要毒我對不對,不過看在你的寶貝毒蛇因保護我而死,就算了,直接說吧,有什麼要求。”王二滿臉不在乎。
豆頂天沒想到,王二就這樣將一次重大的叛變輕描淡寫帶過。
百草翁和豆頂天相互對望一眼,沒想到這王堂主如此好說話。
豆頂天拱手:堂主,這和幻境內巨石有關。
原來,這離憂幻境中巨石在數個月前竟然在石身隱約滲出水漬,有如流淚,淚痕幹後竟然留下若干大字,這幾個大字頂端幾個字高聳入雲內,幻境內眾人均看不清全貌,百草翁驅動木系法術,讓一根尋常松木長成參天巨木,爬到頂端方才窺得字的全貌:“月偏之時,陰帳到期。”
當時的堂主司馬向南召開黑龍堂會議,三山五嶽的人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奇人異士的惡作劇,還是真的來自巨石的預兆。
何時乃月偏之時,而陰帳指的又是什麼。
此後黑龍堂便慢慢發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比如之前的護法童大壽,在練劍的時候飛劍失控,刺向了自己命喪當場,又比如豆頂天在御蛇之時,毒蛇忽然失了控制,咬了豆頂天兩口。
那叛逃黑龍堂的程天德是一個趕屍人,因為想到未來自己有可能被幹屍咬上幾口,連夜偷了獸千行放在黑龍堂內的法器,逃竄到靜水村。
王二點點頭,程天德也確實命喪乾屍之口,這說明即便是逃離離憂幻境,這些長期驅動的異術家最終似乎都難免被自己的旁門左道反噬。
司馬向南平日練的也是動用陰兵的邪術,看到門下的人紛紛遭到邪術反噬,必定和巨石或者說是冥界陰門有關。為了確保自己能在月偏之前找到解救自己的方法,每天在巨石前開壇作法,尋求自救。
這樣一來,黑龍堂下幾十人便心生不滿,但又因為司馬向南法術過於毒辣,無人敢動手,好不容易司馬向南戰死在幫戰中,眾人以為豆頂天有望擔任堂主,開放巨石給眾人各試其法。誰知又來了一個王二堂主。
因黑龍堂一向以幫功分配藉助巨石提升法術能力的標準,老堂主指揮幫眾也用巨石來威逼利誘,久而久之眾人幫功耗盡,面臨生死關頭只能靠搶。王二初來乍到,便成了眾矢之的。
“幾個月前的事,這不是已經月偏了好幾次了嗎?”王二聽出了一點味道。
“是的,但按照我們的計算,之前幾次的月偏還不是至陰之時,而是……”豆頂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