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監國多日,豈會連這些都看不明白,給你出這主意的人,其心可誅。”沈逸辰目露狠意。
太子心頭一頓。
許是藥性上頭,疑心病又起,心中不免再次想起華瑜的行事。
“那懷安侯,你此時入宮是為了作何?”太子追問。
“方才同殿下說了,懷洲幾十萬百姓還需我懷安侯府庇佑,不敢掉以輕心。宮中出了大事,我既在京中,入不入宮都無法置身事外,宮中已然如此,京中還能安生?”沈逸辰坦然:“難道,今日沒有入宮之人,太子就不會請到宮中?”
太子大笑:“懷安侯真是通透人。”
除去羌亞送親的景王,宮中尚且年幼在婉妃身邊的孝王之外,旭王和惠王都在京中,還有諸如戴平波,曲國公等人都在,太子逼宮本就倒行逆施,怎麼會將這些人放人在外?
換言之,即便他不入宮,也必定會被請入宮。
兩人都心知肚明。
“殿下。”殿外來人,沈逸辰認出是先前領命去帶媛妃的禁軍。這人進殿後並未喧嘩,也未當眾開口,而是附耳到太子處,悄聲說了幾句。
太子駭然,喝道:“都拖出去砍了。”
禁軍為難:“可……都是華瑜公主的人……”
太子大怒:“華瑜的人又如何?還要本殿說第二次嗎?”
“是。”今日的太子又極度不正常,禁軍侍衛也不敢觸他的眉頭,可華瑜公主在宮中可是什麼樣的人物,又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妹,這禁軍侍衛本也怕她。眼下領了太子的命,心中還是發怵。
眼見太子的臉色驟然變差,沈逸辰也猜到了八九分。
太子監國已久,雖不及旁的幾個皇子,但至少這些清明是有的。華瑜讓自己宮中的侍從對媛妃輪流行不易之事,事後還要送去給巴爾。巴爾接不接受是一說,但媛妃畢竟是父皇的妃子,若是此事傳了出去,便是華瑜做的,也成了他做的,他此後又多了一條把柄在那幫老不死口中。
這華瑜任性慣了,此時風口浪尖上怎的就不知收斂些!
果然是沈逸辰所說,雖不至其心可誅的份上,卻也不可與之謀,只會成為謀事路上的絆腳石。
“沈逸辰,你可願助本殿謀事?等事成之後,本殿允你懷洲之外,再一洲十八郡。”太子貼近他身前,算是威逼,亦是利誘。
沈逸辰嘴角勾勒:“微臣不會助殿下謀事。”
太子眸間一寒。
沈逸辰繼續道:“微臣只會順應天意。”
只此一瞬,太子也嘴角微揚:“好一個順應天意。”
此話彷彿說到太子心底,他哪是謀逆,不過是天意促使罷了。
沈逸辰垂眸。
……
太子畢竟久居監國之位,手中不乏籌碼,也不乏耐心。
宮變第一日便封鎖了宮中和京中。
太子手握宮中禁軍,少則幾萬人,又有效忠太子的軍隊在城外駐紮,旁人想貿然攻入京中固然不可。
而京中想有其他人想出京,也如插翅一般的。
重要的是,太子佔盡了先機,旁人已經落了後手。挾天子以令諸侯,太子本身就監國,掌握國中軍國大事,否則太子豈敢隨意逼宮。
到了第六日上頭,沈逸辰終於藉故見到了弘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