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時候的他實在太令人討厭了,她只恨不得眼不見心不煩,哪還沉下心來去仔仔細細觀察他?
還是奇怪呀,方槿桐心中嗟嘆,明明生了一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是如何能上戰場的?戰場上的人不都是兇神惡煞,亦或是,像木頭那樣不茍言笑的?
方槿桐伸手,在他前方比劃著,若是將臉這麼揉成一團,倒是……喜感了。
方槿桐趕緊捂嘴,怕笑出聲來。
這邊看了許久,方槿桐看看天色,也該回去了。
撐手起身,便被一雙大手攬了回來,嚇得方槿桐心都快了出來。
“看夠了?”他沒睜眼,只是伸了手臂將她攬了回來,方槿桐動彈不得,心中有些氣:“你故意裝睡!”
然後看她在參觀了他這麼久。
“怕掃你興致。”許是真的困極了,他嗓音稍許嘶啞。
方槿桐問道:“你醒了究竟多久?”
“不久,從你進來開始。”他也不瞞她。
方槿桐微怔。
她還自詡小心翼翼,敢情他早就醒了,可哪裡不久,她已經忙前忙後張羅了一陣了,原來他都看在眼裡。
“那你不告訴我?還讓我……”方槿桐咬唇。
他伸手側起身,青絲垂下,恰好拂過她臉頰,他衣衫半解,隱約露出半個胸膛。他枕著一隻手,一手搭在她腰間,便是先前將她攬回來的那隻。屋外寒風呼呼作響,吹得一兩扇沒有嚴絲合縫的窗戶呼呼作響,屋內,碳暖燒得正暖,嗶嗶啵啵沒有規律的響動著。方槿桐才意識到這當下的氛圍有些綺麗曖昧。
剩下的半句便咽回了喉間。
沈逸辰唇角微微牽了牽,一雙鳳眸勾勾得看她。
“你……你在想什麼?”方槿桐側過頭去,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要命了,早前怎麼不覺得這雙眼睛攝人心魄的?
莫不是這幾月換眼睛去了?
沈逸辰俯身:“你想我做些什麼?”
方槿桐耳根子都紅了:“沈逸辰!你……”
早知道,她就不翻牆過來看他了!他哪裡像有事的樣子?分明有事的是她才對!
方槿桐想起身。
沈逸辰伸手,將她雙手按回在頭頂兩側,方槿桐呼吸都重了些。
“你不是問我為何沒給你寫信嗎?”他的語氣忽得認真。
方槿桐不掙紮了,側著臉,卻豎起耳朵聽。
“槿桐,我想看看,再離開你,我能忍到什麼時候?”
方槿桐疑惑轉頭。
他眉頭半攏,看不出早前的一絲輕浮:“可如今,似是適得其反。”
他看她,她也看他。
只是他不曾移目,她卻眉間閃爍,最後被他看得臉紅,只得垂眸斂目,修長的羽睫傾覆,眸色便隱在羽睫下,很是好看。
“槿桐,我每日都在想你,恨不得能立即回京。我有許多話想寫給你,可剛提筆,卻想寥寥幾頁怎麼夠。”
“沈逸辰……”她的聲音有些擔心發顫,羽睫緊張得眨了眨。
“若是寫,”他俯身,雙唇就貼在她唇邊,“便寫在你心裡。”
濃烈的思念伴著愛慕席捲而來,他含住她的雙唇,她唇間彷彿抹了一層蜂蜜一般,讓人捨不得淺嘗輒止。方槿桐掌心不由捏緊,他卻越吻越深,直至將她抱起在懷間,一枚荷包自她袖間掉落。
方槿桐愣住。
沈逸辰起身去撿那個荷包。
那是枚繡著規規整整牡丹花紋的荷包,算不得奪目,亦算不得出彩,卻看得出用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