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桐蓋上棋盒,朝思南認真道:“思南,姐姐知道你喜歡。可這白玉棋盒太過貴重了,我們不應當收。爹爹是大理寺卿,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若是這棋盒收了,便是給爹爹添了不必要的麻煩。”
思南咬唇。
方槿桐看得出,她很喜歡這對白玉棋盒。
方槿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和道:“思南,你若是喜歡,姐姐把那幅送你,我們尋個時間,將這棋盒還給肖縫卿可好?”
思南咬著唇,不開心地點了點頭。
思南是方世年的養女,但方家三房待她都親如一家人。方世年如此,方槿桐如此,就連方如旭也是如此,當她是三房親生的女兒一般。
思南很喜歡方家。
義父是大理寺卿,素來以剛正不阿著稱,曲先生時常同她說,女子雖然不能做官,但也需做一個正直的人,像方寺卿一樣。她記憶猶新,她若是收了肖哥哥的棋子,便等同於方家和義父收了肖哥哥的好處,輕則惹人非議,重則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得不償失。
思南心中其實很喜歡,握在手中愛不釋手。
但三姐姐說的對,這對棋盒她絕對不能收。
……
思南望著窗外,馬車的輪子碾在地上軲轆作響。
阿鼎駕著馬車,往城西慧園去。
早前肖縫卿恰好同她說過,他在城西的慧園落腳,若是有事,可去慧園尋他。方槿桐便帶了思南往慧園方向去。
肖縫卿此人總叫人琢磨不透,先前清風樓是,仁和醫館是,後來在方家也是。
他分明不喜歡四叔,卻還是應了四叔的邀請,住在方家。
可因她的緣故,嗆得四叔無話可說。
而後,似是也從方家的視野中消失了。
肖縫卿本人不難相處,她甚至有些喜歡同他相處。
他雖是商人,卻沒有商人身上的銅臭味。
肖家本是成州首富,肖縫卿做了家主後,肖家如今已是長風國中首富,旁人都褒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肖縫卿深諳經營之道,從清風樓便可見一斑。
一隊白玉棋盒在肖縫卿眼中似然不算什麼,投機處,還讓人抄了拓本給她,但白玉棋盒和拓本便有不同。
她可以收他的拓本,思南卻不能收他的棋盒。
“三小姐,思南小姐,慧園就在前面了。”方宅本就在京中,同慧園離得不遠,阿鼎緩緩將車停下。槿桐撩起簾櫳,見慧園門前的小廝快步上前。
她和思南是女眷,讓阿鼎先去交涉便好。
等說明來意,門口的小廝通傳肖縫卿一聲,便會來迎她們進去。
槿桐就掀起簾櫳看。
那小廝明顯怔住,似是同阿鼎說了些什麼,阿鼎愣了愣,既而轉頭看向她這邊。
可離得太遠,她並未會意。
片刻,那小廝就同阿鼎一道折了過來。
思南也好奇探頭。
“請問,可是方家三小姐?”小廝上前詢問。
槿桐愣了愣,應道:“我是。”
小廝拱手:“原來真是三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