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桐下意識嚥了口口水。
“懷安侯要見老爺,老爺同二公子在勢坤樓,正在氣頭上,說不見懷安侯。而後……”應卓似是有些不敢講了。
“快說,而後怎麼了?”槿桐只覺心都到了嗓子眼兒。
“而後,懷安侯就一直在勢坤樓外等,還說若是老爺不見他,他就一直等。”
方槿桐攏緊了眉頭。
“後來老爺讓懷安侯進書房了,二公子守在外面不敢離開。二公子讓我速來三小姐這裡一趟,讓三小姐暫時別往勢坤樓那邊去。”總算將前因後果誰清楚。
“知曉了。”方槿桐攥緊了手心。
勢坤樓中,氣氛異常淩厲。
方世年背對著沈逸辰,臉上強忍著怒意,剋制道:“懷安侯請回吧,方某府中廟小,容不下大佛,日後也斷然不會有旁事需要懷安侯涉足。”
他同夢溪就槿桐一個女兒,夢溪過世早,他將槿桐捧在手心。
可昨日春茗會,沈逸辰舉止輕薄。
槿桐是他的女兒,他最清楚槿桐的性子,槿桐向來知曉輕重,若非忍無可忍,怎麼會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沈逸辰一個耳光。
他是有求於沈逸辰。
但卻不是拿自己的女兒做交易。
一個當爹的,若是維護不了自己的女兒,那他還有何顏面去見夢溪?
方世年怒極!
沒想到沈逸辰竟然還找上門來尋他!
“三叔。”沈逸辰語氣卻是誠懇而溫和,“你聽我說……”
“懷安侯請自重,下官受不起。”方世年甩袖,仍舊背對著他,頭也不回。
沈逸辰緩步上前。
方世年仍舊沒有回頭。
沈逸辰伸手掀起衣擺,倏然下跪:“三叔。”
“你!”方世年怒中帶著錯愕:“懷安侯,你這是做什麼?”
兩人同朝為官,他雖是沈逸辰長輩,沈逸辰卻是世襲的懷安侯位,此舉便是亂了禮數。
他在氣頭上,卻沒想到沈逸辰會忽然如此。
一時忘了要作何。
沈逸辰拱手高舉,將好莫過眉心:“三叔,我傾慕槿桐已久,此心可鑒日月。我真心求娶槿桐為妻,自此今後,一生一世,只此一雙人。”
“懷安侯,起來再說!”方世年也惱火得很。
沈逸辰不應。
方世年越發不悅:“懷安侯,方某就槿桐一個女兒,她娘親過世時,我便答應,槿桐日後是方某的掌上明珠,她的親事也只能她自己做主。懷安侯,小女日後嫁誰,便是她心悅誰,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會幹預她自己的選擇一分。同樣的,懷安侯,日後也請離小女遠些。我方家今日雖不及懷安侯府,卻也是長風國中的百年世家。我女兒容不得旁人輕薄!”
沈逸辰心中微滯。
他過往便聽槿桐說起,爹爹如何維護自己。
上一世,他同方世年並未多少交集。
這一世,方世年明知方家處境如何艱難,也明知搭上懷安侯府對方家百利而無一害,卻還是全意維護槿桐,容不得槿桐受一絲欺負。
他對方世年更為敬重。
他原意並無此舉,此時卻驀然抬頭,看向方世年,沉聲道:“三叔,我與槿桐本就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