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後,廢太子,惠王,旭王,無一人有好下場。
也包括他和安安。
沈逸辰心底猶如鈍器劃過。
沈永波盡收眼底。
“所以,你特意尋了這處恆拂別苑,是不想這半年在景王府落腳。”沈永波還是看得通透,無論他是否願意支援景王爭奪儲君之位,他身後代表的是懷洲城。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得住氣,不能因小失大。
“做得好。”沈永波今日第二次感嘆。
他原本還擔心有人從懷洲城離開入京途中出了什麼變故,竟做些冒險激進的事情來。但今日一見,方覺不過三兩月時間,他好似忽然開了竅一般,是早前那個,又似不是早前那個沈逸辰。
譬如,早前的沈逸辰,會堅決站在景王一邊。
而眼下的沈逸辰,會權衡懷洲城的處境,知曉籌謀進退,而非引火燒身。
彷彿換了心智一般。
沈永波語氣平和下來:“知曉你心中有數,二叔便放心了。懷洲城不可離人太久,我明日便回。”
沈逸辰上前擁他:“二叔……”
“怎麼?”沈永波意外,“今日可是犯了什麼糊塗?”
沈逸辰莞爾:“就是有些想念安安和二叔了。”
安安待嫁閨中,二叔就在他面前。
他並未權勢滔天,懷洲也未遭人忌諱。
水未滿,月未盈。
弘德十九年,一切尚有逆轉餘地。
沈永波微怔,而後語重心長:“那就盡早脫身,京中自古就是是非之地,早日回懷洲,也不要終日念著要將安安配給景王。”
沈逸辰從善如流:“聽二叔的,另給安安尋一門好親事。帝王家,自古都非良配,我們安安不嫁皇家。”
沈永波微滯。
片刻,嘴角微微揚起一道入水笑意。
方家,風鈴小築。
夜風微瀾,吹得外閣間的風鈴清脆作響,很是好聽。
方槿桐睡不著,踱步苑中。
想起白日裡陽平說的有關沈逸辰的一襲話,想起沈逸辰就在一牆之隔的恆拂別苑裡。別苑掌了燈,但臨近苑落的屋子燈光卻是黯然的。
當是歇下了。
方槿桐尋石凳處坐下。
腿變毛團團的狗蛋在她腳踝處蹭了又蹭,她俯身,抱起狗蛋。
狗蛋討好得搖搖尾巴,在她懷中很是舒服愜意。
方槿桐摸了摸它的頭,輕聲道:“狗蛋,你說你主人要是正常些該多好?”
狗蛋一臉嫌棄。
方槿桐忍俊不禁,又摸摸它的頭,笑道:“看,連你都嫌棄得很。”
“汪汪汪!”狗蛋不能再贊同。
“狗蛋,明日將你送回給沈逸辰吧。”方槿桐忽然道。
不好!狗蛋渾身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