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盒外面的鬼畫符是用來禁錮裡面的魂魄,也不知是結了多大仇多大怨,讓他受泉水冰冷刺骨之苦不生不滅。”於肆遙看著白朗一臉傻大膽的樣子提醒道:“你別手欠去開啟。東漢距現在兩千多年,就算是個好鬼也被折磨成厲鬼了。一定要開也等回來,讓胡三兒看過再說。”
“知道了。”白朗吃過幾回虧,現如今格外聽話。該問的問完了,也沒什麼好說的。撓撓頭,又誠懇的關心道:“於哥,你吃飯了麼?”
見他說起車軲轆話,於肆遙知道這貨沒啥事了,當機立斷掛了電話。
廚房裡正燒著熱水,用腳趾頭想那神經質的鳥也不會傻到鐵鍋燉自己。鸚鵡變回小女人,揚著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甜甜的對著於肆遙笑道:“哥,吃疙瘩湯行麼?冰箱裡沒有什麼菜了。”於肆遙點了點頭,抱著欄杆乖乖的等著。“我吃飽了可以考慮下一頓再吃你。”
“哎,小鳥,你叫什麼?”
“小葵。”鸚鵡跑出廚房,殷切的望著於肆遙。“是一九三一民國二十年你起的名字,哥,你還有印象麼?”
“哦,有有一點印象。”於肆遙抿著嘴尷尬的笑了兩聲,有印象才怪,誰會記得自己七八十年前只養了幾個月鳥的叫什麼。
外面下起連綿的細雨,屋子裡飄著香味,留聲機裡放起黑膠唱片,於肆遙有些犯困。但當關火的聲音剛響起,就立刻打著哈欠閃現到餐桌前。瞧著一鍋麵疙瘩裡放了點黃瓜片西紅柿塊,皺著眉頭用筷子撈了撈又撈了撈,驚嘆道:“沒有肉啊?”
“冰箱裡沒有肉。”
於肆遙拽起小葵的胳膊搖了搖,說道:“肉,這不是麼?”
“哥,剋制一下您的動物性。”小葵縮回手臂,塞給他一個湯匙,又端上兩碟小菜。“蔬菜裡含有大量的纖維素和礦物質,可以增強免疫力。”說著指向他那一排壯觀的酒櫃。“對於經常飲酒的人,肉會增加肝髒的負擔。”
於肆遙叼著勺子撇著嘴,白皙修長的手指 ’噠噠噠’敲著桌子,似笑非笑的盯著小葵不語。
“下頓吃肉,哥,我會做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燻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恩,求生欲滿分,於肆遙滿意的點了點頭。疙瘩湯裡有黃瓜和西紅柿的清香再加上筋道的麵疙瘩,爽口味美溫暖了隔夜宿醉脾胃。“看著你傻不拉唧的,沒想到還有個一技之長。吃掉了確實有點可惜。”
“是吧,是吧,我做菜很好吃的。”小葵像打了雞血一樣講起自己這些年的心酸歷程。剛可以變成人形的時候,就被人販子看上了。不過那時候什麼都不懂,話都說不利索。人販子覺得她腦子有問題,但長得還可以,十塊銀元賣給一鄉下地主老財。
‘喲,這變成人後就是不一樣,身價都跟著水漲船高了。買你的時候才三塊,那我都嫌貴虧得慌,轉眼就十塊銀元了。’於肆遙邊腹黑的邊想邊上下掃了掃小葵,胸前沒個二兩肉,一副乳臭未幹的樣,搖著頭替地主老財不值。
買小葵的那家家裡有個抽大煙的少爺,有今天沒明天的身子骨。大夫說命不久,老爺子不信,找了神婆來看。神婆說要找個黃花大閨女來和他家少爺結婚來沖沖喜,小葵就是被買來沖喜的黃花大閨女。
不知是命好還是命不好,少爺在典禮上夫妻對拜跪下就沒起得來。夫人是個菩薩心腸,不僅沒趕小葵走還真就把她當自家媳婦對待,教她針織裁剪、識文斷字,也教她燒得一手好菜。
有吃有喝的過了十多年,直到越來越多的風言風語傳來,說這家小媳婦只長年紀不見變模樣,像是什麼妖精化的,當年少爺的死八成也是跟她有關,走得時候眼眶烏青那臉瘦的呦,一看就是被吸走了精氣。小葵知道自己該走了,夜半三更在老爺夫人門口磕了三個響頭便一路南上。
小葵去過很多地方,做的工作大多都在後廚,從洗菜、配菜、學徒、二廚再到掌勺。後廚挺好,吃喝不愁,靠手藝掙錢。有錢了就買書看,後來萌生了上學的想法。半工半讀的也真考上了個二流大學,現在是影視配音專業大三學生。放寒假打工沒兩天,被於肆遙逮到了。
“你一鸚鵡學影視配音是不是太沒追求了。”於肆遙想了想,指著自己說道:“就像就像我去參加競技游泳。”
“哥,影視配音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它”
“打住,我不想聽。冰箱上貼的電話號碼是送菜的,你需要什麼材料給他打電話。乖乖去做飯。我吃飽了才不會想吃別的東西,比如說——鳥!”
“你不是剛剛吃過了啊。”
“人一天吃幾頓飯?”
“三頓。”
“我加夜宵要吃四頓,這是今天第一頓,還有三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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