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瑄從沒想過自己會對著一個實為女子之人生出如此紛繁的感情,每次施針皆要落得個面紅心跳的收場。
身為醫師的顧子瑄當然知曉這種種跡象昭示著什麼。她並不避諱,反倒是享受著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場感情。
只是她還要等,等這個榆木腦袋真正的開竅,等著開誠佈公的那一天。
“結束。”大汗淋漓的顧子瑄展眉一笑,心疼地從尊王身上取下一根根的銀針,妥善收進布袋之中,再用布帛擦拭著李煜祺身上冒出的虛汗。
而後再按原先的線路一步步地還原,直至此時與彼時的狀態天衣無縫地重合在一起,方可竣事。
月光如水,銀輝傾瀉在院前同根而生的夫妻樹下。夜色如墨,更深寒重,眼泛睏意的顧子瑄收拾好殘局,鑽進暖和的棉塌裡,與某人同息而眠。
寅時,雄雞晨鳴,李唯兮一覺睡來十分舒坦,早早便起身了。庭院閒逛之時遇見了早起晨練的顧知府,便上前打著招呼。想起昨夜與顧子由的那一番談話,李唯兮決定與顧知府知會一聲。
“臣,拜見公主。”顧辛見著李唯兮向她走來,趕緊迎上前,躬身行著禮。
“顧大人免禮。”
“公主昨夜可睡得舒坦?”
“在如此詩意的府中,自然是好眠。”
“實乃臣之幸啊!”
“對了,顧大人,本宮想與你商議一事。”
“公主請說。”
“本宮想召子由為公主府御醫,顧大人意下如何?”
“這...”這確實傷腦筋了,顧子由此次歸家,顧辛只想讓她在家好好待著,平凡安康一生,並不想讓其入京為官。
“若顧大人應允,此次回京,子由同我們一路。”
“公主有所不知,子由自幼身積毒氣,身子孱弱,是以臣送之於山林,潛心修習醫術,自解其毒。本次歸家,臣本想讓其與家中好生休息,勿念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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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人為兒思慮自然是好事,但本宮聽聞子由自小便極盡天賦,認真苦讀,為的便是懸壺濟世。顧大人如今披枷帶鎖,可問得子由是否願意?”
“是老臣思慮不周,此事當由子由自己定奪。”
顧辛不知的是,他早已陷入李唯兮的圈套。自己定奪?李唯兮要的便是這四字。
外頭喧喧嚷嚷,擾了尊王的美夢,她翻了個身,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王爺可是醒了?”在她身旁,剛醒不久的顧子瑄目睹了尊王這一切,她撥開尊王額前的碎髮,輕聲問道。
“醒了。”李煜祺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檢驗腹前的兩個繩結是否安全。睡眼朦朧,在腦子依舊還沒有清醒的時候,李煜祺便抬起右手於薄被之中仔細的摸了摸,細長的手指在繩結之上繞著圈檢驗著,發現並無異樣,便鬆了心。而後將手臂卸下,纏上顧子瑄的腰肢。
“王爺昨夜睡得可好?”
“一夜安眠,本王都不知何時睡著的。王妃可知?”李煜祺往被窩裡鑽了一下,未全然清醒的腦袋在顧子瑄的髮間蹭了蹭,撒嬌似的說道。
“臣妾替王爺按摩完之後,王爺便睡了。王爺今日頭還痛否?”
“未曾發痛。”李煜祺又晃動了一下腦袋,頓覺腦中輕盈無比,神清氣爽。她的王妃當真是回春妙手,只是輕輕一拿捏,自己這頭痛之症便能緩解。
“時候不早了,起身吧。”
“好。”
天色漸明,顧家老少陸續起身,一下子,安靜的顧府就變得熱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