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媽一邊哭著一邊挽留她,在陸先琴的印象裡,這是陸媽媽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就是昨天,她在房間裡控訴陸爸爸的行為時。
她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掰開陸媽媽的手。
“我要不起。”
身後是陸媽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眾人拉著她不允許她上前去追的勸導聲。
陸先琴坐上車後,徐坤廷一直在主駕駛上等她:“都說完了嗎?”
“沒有,不過不想說了。”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我以為我能像個哲學家一樣感化他們,扭轉他們的那種思想,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就算我說的再有道理,這家人也不會改變他們的想法。”
“頑固的思想已經紮根幾十年,斬草都未必能除根,何況人呢。”
陸先琴喃喃說道:“希望這種思想,能早日消失吧。”
徐坤廷正要發動汽車,就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陸先樺他正朝著這邊走來。
他不顧後面所有人的聲音。
坐上汽車關好車門,陸先樺揹著自己的行李,沖他們笑了笑:“我過幾天就要上班了,不介意我搭個便車吧?”
陸先琴睜開眼睛,卻沒有轉頭:“你這樣魯莽的跟我走,就不會再是陸家金貴的陸先樺了。”
陸先樺滿不在乎:“誰稀罕當金子啊,是男人就得自食其力,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她神情複雜,頓了頓後又說道:“你跟我不一樣,在家裡,你能過得很好。”
“我不要。”陸先樺一口回絕,“我們是親姐弟,就必須得一樣。”
“媽媽會傷心的。”
“你多慮了。”陸先樺拍了拍自己的行李包,“這行李,是媽昨晚上幫我收拾的。”
車子駛離了這個村子,陸先琴十幾年的成長歲月,徹底被塵封在這裡。
徐坤廷幫陸先樺在他們家附近找了間不大不小的單間公寓,幫他付了小半年的房租。
陸先樺有些別扭,死活不要。
“等你攢了錢,要還給我。”
徐坤廷不急不緩的補充。
陸先樺尷尬了一下,抽了抽嘴角;”哦,我一定會還的。”
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元宵節的時候,徐氏夫婦帶著陸先樺一起去了徐家吃元宵。
剛一進徐家,就被徐家的人團團圍住。
誇他帥的,誇他高的,誇他有氣質的,還有人誇他一身正氣。
陸先樺這小混混頭一次被人這麼使勁誇,這是在家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一米八多的老爺們撓頭笑,嘴上露出了一個名為羞澀的笑容。
後來徐家的人聽說了陸先琴這個弟弟要找工作,紛紛好奇問找了什麼。
陸先樺原本大專畢業,學好了以後做技師這方面的工作其實也能過得很好,行業裡最近很缺這種技術性的人才。
可是他不爭氣啊,專科三年就這麼混過來了,半點本事都沒學到。
他挺不好意思的,只說自己找了個小文員的工作。
徐家人當場就反對了,說男孩子要有出息,要有理想,於是紛紛要給他介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