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有些慌張:“媽和你都說了些什麼?”
陸先琴看著這張和她幾分像的臉,以往這張臉上總是掛著冷漠,掛著疏遠,他能對任何人露出笑容,可唯獨對她這個至親,冷漠至極。
她也曾抱著襁褓中的他哄著,後來她也牽過他的小手一起去水塘裡捉嗦螺,再後來她還幫他戴過紅領巾,送他去學校上學。
就算爸媽偏心,她也可以盡力去忽略,只要他們姐弟倆好好地就行。
可是她這最後一點願望,陸先樺也不肯為她實現。
最近他態度急轉直下,讓她有些欣喜有些意外,覺得姐弟倆的關系終於熬過了那陣最寒冷的冬天。
可現在這種關系彷彿又回到了冰點。
面前的這個弟弟,讓她成為了這個家中的鐘無豔。
無事時,誰也不會想到她。
陸先樺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幫她把眼淚擦掉。
卻被她躲開。
他的手尷尬的垂在空中,眼睛裡閃過一絲傷痛。
“先樺,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她垂著頭,像是發洩一般,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說出來的瞬間,那一口堵著的氣就通順了。
陸先樺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見她又補充了一句:“可是,因為你是我弟弟,我的恨始終不純粹,我一面恨你,又一面愛你。”
即使他曾經那樣冷漠,縱使他的出生只讓她的人生更加絕望。
陸先樺說不出心裡是怎樣的情緒,只知道,愧疚和心疼像是潮水一樣湧過了他的全身,他的心口那一處正微微的發疼,那一瞬他想殺了自己的心情都有。
“姐姐...”
陸先琴擦掉眼淚,語氣漸漸恢複了平靜:“錢我不會給爸爸的,放心好了。”
她沒再和他繼續站在這發呆,收拾了下表情就從他身邊擦聲而過了。
之後的幾個小時,陸先琴一直一個人待著。
到了用餐時間,所有人都圍坐在圓桌旁,陸先琴和徐坤廷挨著坐,其他人都興致勃勃的,與安靜的她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徐坤廷給她夾菜:“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反倒問他:“徐先生,以後過年,我們都不回這邊了好不好?”
他抿唇,墨色的眸子看著她,良久後才說道:“你做主吧。”
這時陸爸爸端起酒杯朝向徐坤廷的方向:“坤廷啊,爸爸今天要敬你一杯!”
徐坤廷連忙端起杯子起身,語氣似乎有些不解:“這怎麼行,要敬也該是我敬您。”
“哎,別這麼說。”陸爸爸輕飄飄的看了眼坐在對面的二叔一家,故意揚起了聲音,“要不是有你這麼一個好女婿,我哪能解決這件大事啊!所以說女兒嫁了個好女婿才是真的給我爭氣啊!”
徐坤廷低頭看了眼陸先琴。
她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徐坤廷心領神會,表情似有些困惑:“我實在是不知道,我幫爸爸您解決了什麼大事。”
陸爸爸愣了,說道:“就是我買的那個店面虧的錢,你幫我補上啊。”
徐坤廷這回的困惑是真的了:“我壓根都不知道您開店的事,談何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