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琴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從錢伊敏口中聽到這句話,微微搖了搖頭:“不是這個事,跟你沒關系。”
錢伊敏想象力很豐富,她幾乎就沒見過陸先琴這副鬼樣子,一時立馬就想到了在校門口遇到的陸先琴那個流子一樣的弟弟:“跟我沒關系?難道跟你弟有關系?”
陸先琴很是疑惑:“你怎麼知道我有弟弟?”
“他來學校找你了啊,你不知道啊?”錢伊敏真覺得這姐弟倆都有點問題。
陸先琴茫然的搖頭,剛剛媽媽問她的時候她說的信誓旦旦的,沒想到陸先樺還真的來找她了。
難道是跟叔叔那家人一起過來膈應她的?
從小沒少被譏諷膈應的陸先琴不太願意和這個弟弟打交道,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這時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徐坤廷打過來的電話。
她對著錢伊敏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把錢伊敏惡心的縮了縮脖子,也懶得和她在樓梯口耗下去,三兩步就上樓了。
陸先琴剛下樓開啟寢室大門,就看見那個穿著深色風衣的男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這邊。
此時好奇的人都躲在一遍默默地注視著。
真的吵架了?
陸先琴嘴巴一扁,睜大了眼睛看他。
徐坤廷三步作兩步走到她面前,彎下腰用修長的手指幫她擦了擦眼淚,陸先琴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哭,後退了一步用紙巾毫不留情的猛蹭自己的臉。
“把臉都擦紅了。”徐坤廷嘆了聲,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再繼續折磨自己的臉。
陸先琴以前總覺得,驕縱這個詞和她搭不上邊,可是隻要在徐先生面前,她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孩,總是喜歡做一些幼稚的事,而且也不想在他面前隱瞞情緒,只想自己有什麼委屈了就通通說給他聽,然後得到他溫柔的撫慰。
徐坤廷將她抱在懷裡,一手輕輕摸著她的腦袋,一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不哭了。”
陸先琴嗚嚥了一聲,用力把頭埋進他的胸口,不一會兒,徐坤廷的衣服就濕了一片。
此時看好戲的同學們都默默走開了,本以為是夫妻吵架,結果又被當眾餵了一口狗糧,簡直就是自虐。
“我以前做夢夢見過徐老師這麼溫柔,沒想到今天真的看見了...”
“我發現徐老師只要碰上陸先琴,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沒錯沒錯,上課的時候只要我們提陸先琴的名字,他就忍不住笑了!笑的特別蘇!”
陸先琴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了,徐坤廷帶她去了家奶茶店給她買了杯熱奶茶,看著她低頭小口的喝著奶茶,雙手捧著奶茶取暖,他心裡一暖,捏了捏她的臉:“說吧,媽媽跟你說了什麼?”
“唔,你捏著珍珠了。”陸先琴嘟著嘴躲開了他的手,腮幫子鼓鼓的,嚼了兩下把珍珠嚥了下去。
“不說我就回辦公室了。”
“我說。”陸先琴垂頭喪氣,“我就是覺得特別對不住你,我叔叔他要來城裡看病,他們一家人要住在我們家,還有我剛聽錢伊敏說了,我弟弟也過來了,我媽說要把他抓回家,所以也過來了。”
徐坤廷只對前面的幾句話稍感驚訝:“你叔叔?”
“恩。”
她臉有些紅,心裡覺得自己給徐坤廷添了太多麻煩。
“沒事,只要不委屈了你就行。”徐坤廷微微一笑,“我習慣了。”
他說出習慣二字,代表早就已經對陸先琴的家人這種做派見慣不慣了。
陸先琴捧著奶茶,低著頭咬著嘴唇,好半響才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百行孝為先,孝大過一切,如果長輩錯了,晚輩也不能指責長輩,長輩即使意識到自己錯了,也不必像晚輩道歉,而只要雙方開始吵架,那麼不管理在哪一邊,大家都只會覺得是做小輩的不懂事,居然敢和長輩頂嘴,沒有人會去在乎晚輩的感受。
因為是晚輩,所以沒資格回嘴。
這幾乎是大多數長輩心中的想法。
陸先琴從小生長在這樣的觀念裡頭,她拼了命的逃離那個毫無公平性可言的家庭,卻還是被家庭死死地拖住了腿,連累了她最不想傷害的徐先生。
徐坤廷輕聲問道:“他們什麼時候過來?”
“大概過幾天吧。”
“你下午先回趟家,把先樺安排好,過幾天等你叔叔他們來了我們再去接他們過來。”
陸先琴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真要讓他們住進來?那我們就只能睡沙發了,還是讓他們去賓館吧,我不能妥協,這樣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