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琴搖了搖頭:“不行,先樺他太懶了,要是徐先生幫他找了工作,肯定沒幾天就給他弄黃了,還惹得徐先生不好交待,要是他想通了願意好好工作了我再幫他想辦法吧。”
李書棋一直叫著她姐,可是兩個人卻沒有血緣關系,她有一個親弟弟,關系卻還不如他這個鄰居弟弟,從小到大,也是他這個鄰居弟弟和她玩,而她那個親弟弟,也不過是每天和一幫子朋友混在一起,對這個姐姐也是愛理不理的。
都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小琴姐拼死拼活的念書只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陸先樺專科畢業,比陸先琴小三歲,在家待業兩年了,也絲毫沒有要出他們那個小村的意思。
可小琴姐的父親母親,就願意養著他。
原因當然是他陸先樺是陸家的獨苗苗,金貴著呢,只要能保住他那根命根子,就永遠都是陸家的寶。
李書棋和陸先琴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心裡早就沒了男女尊卑這方面的封建思想,可村子裡那些人不一樣,他們認為男娃就是比女娃金貴,女娃生下來就是幹活嫁人生孩子,男娃才是繼承家業傳承接待的唯一苗子。
因此也造成了陸先琴和陸先樺這姐弟倆天差地別的性格。
國家的精準扶貧,部分扶到了該扶的人身上,部分扶到了她弟弟這種人身上。
李書棋把粥喝光了,滿足的擦了擦嘴:“哎,果然宿醉之後一碗清粥是最幸福的了。”
“下次真不準這麼喝了,要把身體喝出問題來了我真不知道阿姨會怎麼怪我了。”
李書棋哎呀一聲:“我媽媽那麼喜歡你,肯定不會怪你的。”
“胡說什麼呢,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待會你室友可能要回來了。”
李書棋驚訝:“你碰到了他們啊?”
“恩,他們好像出去踏青,還有梁冰,他一直跟我道歉,是發生什麼了嗎?”
李書棋抽了抽嘴角:“可能他天生就喜歡道歉吧,你別理他。”
陸先琴隱隱猜到是什麼事,只是李書棋不願意和她說,她也不會多問,提著保溫盒就要離開他的寢室。
正欲開門,卻被李書棋叫住了。
“姐姐。”
他這一聲姐姐,叫的真誠又可愛。
她回過頭,嘴角帶笑:“什麼?”
“我能永遠當你弟弟嗎?哪怕陸先樺來了。”
李書棋頭一次對她說這麼肉麻的話,陸先琴目光閃爍了一下,堅定地點頭:“必須的啊,你在我心裡頭,比先樺還親。”
有的話無需捅破什麼窗戶紙,他是一個聰明的弟弟,她也是一個聰明的姐姐。
他們永遠是最好的姐弟倆。
清河市的秋天來的漫不經心。
學校大路上種著的兩排銀杏樹,葉子已開始漸漸泛黃,顯出金色的光芒,偶有風吹過,帶走了四五片葉子,徐徐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輕輕落下,跌落在路人的腳邊。
徐坤廷收到了高中母校清河市四中的校慶邀請函。
母校成立七十週年,請他作為榮譽校友回校給在校生們演講,徐坤廷沒理由拒絕,回複了即時會到,之後就對著電腦繼續寫他的文獻了。
近來王老師工作懈怠,他們又恰好在同一個專案裡,王老師帶的那幾個研究生沒地方問問題,就都跑到他這裡來了,郭院長也說明年他也可以帶幾個研究生一起做課題了,徐坤廷就權當先練練手,順勢接過了王老師的這個擔子。
自從上次王老師腫著一張臉跟陸先琴道歉之後,他們只要在學校遇見,王老師見他一定是繞路走。
費勁心思編了這麼一段謠言,結果到頭來謠言的兩個主人公是夫妻倆,潛規則這三個字就成了天大的笑話,知情的老師們總有意無意的在背後調侃,王秉自然也沒臉繼續呆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