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心安一閃躲過了這一巴掌,太后剛想再補一掌的時候,被旁邊的聶毅一下子攥住了手腕。
“母后,適可而止,連蝶貴人都知道給皇室留點臉面,您身為太后更應該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她現在要害的是你的孩子。哀家的孫兒,你被駱心安這狐狸精迷昏了頭嗎!?”
“到底是誰要害朕的孩子,如今可還沒有定論。”
聶毅冷冷的將她的胳膊一甩,沒再多看她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對旁邊的太醫道,“諸位大人既然來了,就一道查查這杯酒裡究竟有什麼貓膩吧。”
太醫們一心為了小皇子的安危,急匆匆的趕來,誰想到這位蝶貴人寧願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也不讓他們救治,明擺著是不相信他們的醫術,這讓他們心裡非常的不快,如今一聽陛下交了任務。也就更加盡心的去辦。
幾個太醫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從裡面取了一些酒液仔細的檢查起來,旁邊的太后一看這情形忍不住冷笑一聲,一甩袖子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一個酒杯裡能有什麼貓膩,真是浪費時間。”
她心裡雖然一肚子火,但是畢竟不敢當面跟聶毅對上,於是沒好氣的嘟噥一句之後,就跟所有人一樣眼睛死死地釘在幾個太醫身上,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上司狀才。
太醫們檢查了多久,蝶妍就尖叫了多久,整個大殿裡都是她的鬼哭狼嚎,就在太后心焦氣燥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其中一個太醫仔細嗅了嗅指尖的味道,眉頭卻不受控制的一下蹙了起來。
這個神情立刻讓在場人的神經都繃了起來。聶毅低聲問道,“幾位大人可是在這酒裡真的發現了什麼?”
這個太醫來得晚,並不知道方才這大殿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自然也就沒有受之前任何人的話語影響,幾個人紛紛對視幾眼,為首的太醫院院首最後長嘆一口氣,躬身道,“回稟陛下……這酒裡的確有些古怪,敢問陛下這杯酒究竟是誰的?”
“是我的。”沒等聶毅和太后開口,駱心安就自覺站了出來,“大人不妨有話直說,這酒裡究竟有什麼東西?”
一看駱心安竟站了出來,老太醫的臉色當即一變。接著眼睛都凝重起來,一下子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娘娘,您確定這杯子是您的?您之前可曾飲過裡面的酒?這酒裡有麝香啊!娘娘如今身懷龍嗣。切不可觸碰麝香這東西,否則輕則傷身,重則滑胎啊!”
一聽這話,聶毅倏地一下臉色陰沉下來,一把攥住太醫的領子,“此話當真?這酒裡真的有麝香!?”
“千真萬確,老臣豈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麝香性涼,聞之有特殊香氣,經久不散,是行醫中很常見的藥材。老臣絕對不會認錯。”
太后一聽這話當即不屑一笑,“香氣?呵,哀家方才也聞過這杯酒,怎麼沒聞出什麼香氣,大人在宮中多年說話前可要先掂掂分寸,別失了自己的身份。”
老太醫縱橫醫場多年,自然有些自負,不禁沉聲道,“太后娘娘所言不錯,這酒的確聞不出麝香味,那只是因為其中的含量很少,又被濃烈的酒氣給覆蓋住了,只要稍微嘗一點這,辛辣過後就會有一股刺舌的清涼之感,這邊是麝香的典型特點,老臣行醫多年,若是連麝香都分辨不出來,那這太醫院院首陛下大可以換人來做了。”
這話一出,聶毅一下子攥住了拳頭,宮中的食物和酒水都是由專人一手操辦,哪個娘娘有忌口,哪個大人喜食素,全都是早就在餐桌前佈置好的,也都經過太醫院層層檢查的,絕對不可能出現疏漏,更不可能把一杯放了麝香的酒擺在駱心安面前。
而現在駱心安的杯子不僅被人動過手腳,甚至放了可能導致滑胎的麝香,事實究竟如何已經不言而喻。
他轉過頭看著旁邊的蝶妍,臉色極其陰沉,“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蝶妍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生到這一步,聽到太醫說杯子裡面有麝香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一下,接著馬上明白這從始至終都是駱心安給她設的一個局,當即她便驚慌的哭鬧起來,“陛下……就憑几個外人的花言亂語,您就也覺得姐姐酒裡的麝香是臣妾放的罵?!”
聶毅用毫無溫度的目光盯著她,“朕只看結果,而結果現在就擺在眼前,幾位大人在檢查之前並不知道心安說了什麼,而他們現在定論也與心安所說的不謀而合,你倒是跟朕解釋一下,如果這麝香不是你放的難不成還是心安自己放的?”
蝶妍這時真的慌了,她以為自己這一招故意嫁禍用的神不知鬼不覺,誰想到駱心安竟然提前留了一手,如今直接狠狠捅了她一刀,她心裡恨到了極致,忍不住指著駱心安歇斯底里的說,“為什麼不可能是她?!”
“陛下一心站在姐姐那邊,何時站在臣妾的考慮過半分?咳咳……就憑她的一家之言,陛下就一口認定是臣妾下的麝香,可現在真正躺在這裡的……是臣妾不是她駱心安啊!她這分明就是自導自演,故意往自己的杯子裡放麝香來嫁禍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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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原地已經因為失血而面如紙色,可還是死死瞪著駱心安,從牙縫裡擠出這話,一雙眼睛恨得痛紅。
太后看到蝶妍這副樣子,當即一陣心疼,護短道。“就算這酒中真的有麝香又如何,就一定能證明是妍兒放進去的嗎?剛才這麼多人都在當場,她駱心安推人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可誰看到妍兒給她下毒了?這般惡人先告狀,陛下難道還要再護著她嗎?!”
聽了這話聶毅有了瞬間的動搖,他雖然有心偏袒駱心安,但不得不承認蝶妍的辯駁和太后的質問都是有道理的,就因為太醫和駱心安的一家之言,沒有真憑實據的確沒法認定駱心安說的是真是假,若是草率的下決定,恐怕不僅是後宮不服,連整個朝廷都會掀起軒然大波。
他的目光一沉,回過頭看了駱心安一眼,還沒等開口,她就已經先開了口。
“陛下不必再問,臣妾如果有實打實的證據,剛才就拿出來了,何必拖到現在,蝶貴人就是認準了方才下手時沒人看見,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若是陛下再讓臣妾自證清白,臣妾也無能為力,但臣妾願意接受一切檢查,這酒中的麝香總不會是平白無故從天上掉下來的,不管是誰把它放在了酒中,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臣妾懇請陛下搜查全宮上下,找到這害人的兇手,也還臣妾一個清白!”
她的目光堅定又決絕,即便挺著肚子仍然筆直的跪在大殿中央,不屈不撓。
蝶妍一聽這話,當即在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仍然一副淚水盈盈的模樣,“姐姐……咳……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是早就找到了應對的辦法,恐怕這會兒陛下派人去斂華殿搜了也是白忙活一場,這般做戲又有何意義?”
駱心安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即眸子裡閃過精光回以微笑,“既然我說什麼蝶貴人都覺得是在自導自演,那陛下大可以將整個後宮都搜查一遍,我就算再有本事,總不可能在皇宮各個角落都提前做了手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