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勇是他的心腹大將,也是自己的右翼前鋒,這些勾當若沒有他參與,根本就不可能滲透到軍營裡面來,本來這些書信就是私密之物,如果不是除了內奸,絕對不會流到軍營之外,甚至現在被人當朝呈到了皇上面前,這讓他連一丁點還擊的可能性都沒了。
除掉鄧勇就等於砍掉了他的左膀右臂之一,而他這個鎮國將軍太子舅父,一旦地位動搖,最終受挫的只會是整個太子一派,很顯然這分明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暗殺”!
王國邦心中不服,扯著嗓子剛準備說話,就看站在前面的聶毅突然上前一腳將鄧勇踹翻在地,直接把人踹吐了血之後,又狠狠地抽了兩記耳光,接著重重的跪了下來。
“父王,鄧勇乃兒臣所管軍隊麾下,如今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兒臣卻是今日才剛剛得知,實乃罪該萬死,兒臣請求父王嚴懲鄧勇這賊人,定要將他的惡行昭告天下,砍其頭顱,血祭戰旗,慰藉冬日那些上陣殺敵卻餓死凍死戰場的將士們!也請父王重重責罰兒臣監管不力,瀆職失責之罪,讓兒臣的良心可以好受一些。”
聶暻好整以暇的掀了掀眼皮,再次閉上的時候在心裡瞭然一笑,不愧是他的好皇兄啊,見勢不立刻就棄車保帥了,可憐鄧勇也不過就是整個王家和你太子一派的走狗,一輩子忠心耿耿,卻在關鍵時刻被主子毫不留情的當場棄掉。
即使這些他早已預料,但如今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好笑,狗咬狗多熱鬧。
除掉鄧勇這個大將,相信聶毅和王國邦,還有整個太子黨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聶暻不動聲色的一挑眉毛,就看到老皇帝目光鋒利的盯著聶毅,失望的神色一閃即逝,隨即被熊熊怒火取代,知子莫若父,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聶毅在背後的小動作,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這看似赤誠的一跪只是緩兵之計,為了只是避免把整個太子黨都捲入其中,並不是真的在承認錯誤,所以老皇帝心裡就更加的憤怒。
半響,他冷冷一笑,“既然太子都這樣說了,朕就如你所願,將鄧勇這逆賊拖出去斬了,屍首曝曬軍營,頭顱遊街示眾,他的屍身一日不成肉乾被烈鳥蠶食乾淨,一日就不準放他下來!”
“至於王國邦,你身為總都督,軍營中出現這種事情竟毫不知情,甚至還出言包庇,今日撤其振國大將軍封號,官降一級,罰俸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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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王家之所以一直這樣囂張,完全是因為軍權在握,整個大晟軍級最高的人就是王國邦,其餘部下也全部是太子一派,如今皇上直接將國舅爺和鄧勇處理掉,就等於直接狠狠削弱了太子和王家在軍中的勢力。
聶毅跪在地上死死地攥著拳頭,目光蕭殺的可怕,餘光掃到聶暻身上的時候,他的目光幾欲噴火,而聶暻卻不動聲色的回了他一個淡淡的笑容。
“至於你……”
老皇帝目光一掃,落在聶毅身上,用結著冰霜似的聲音說,“你既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朕也不為難你,但你身為太子,就要知道在你這裡就不應該有‘疏忽’這兩個字,你現在可以用‘疏忽’來敷衍我,他日你難道要用‘疏忽’來應對天下人嗎!”
“最近一些時日,朝中朝外你要掛心的事情太多,既然精力有限沒法面面兼顧,那朕也體諒你,今日你就把城西那支軍隊連同吏部和刑部一起交給你六弟吧,暻兒政事不多,相信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替你管教好他們。”
話應剛落,聶毅倏地抬起頭,目光震駭,瞳孔驟然收縮,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聶暻手裡本來就有一支只有他自己能夠調遣的軍隊,各個是雄勇善戰忠心耿耿的死士,如今竟然還要將他自己手裡的一支軍再白送給他,這樣一來聶暻手裡攥著的兵權就遠超了自己這個太子!
況且吏部和刑部是什麼地方?整個大晟所有官員的任免和調動,還有國家的律法和刑獄大權全都在這兩個機構手裡,掌管了這兩個部門,就等於把整個大晟的朝廷命脈都捏在了自己手裡,我讓誰生誰就生,我讓誰死誰就得死!如今竟然讓他就這樣拱手送給聶暻,憑什麼,到底誰才是大晟未來的儲君!?系以腸扛。
一股滔天的怒火湧上來,他死死地瞪著聶暻,目光像是要將他當場凌遲了一般。
聶暻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淡淡的挪開,整個過程就像在看一團空氣,完全對聶暻鋒利的目光有任何反應,沒有給他哪怕一個眼神。
老皇帝的話還在耳邊,整個大殿一片死寂,所有太子黨的人全都僵在當場,剩下的人更是滿臉震驚,先不要說瓜分太子兵權這一件事,就直說吏部和刑部這兩部,歷來都是由儲君來掌管,從沒有過一次例外,以前的確也有過易主的情況,但那是廢掉太子重立儲君之後的事情,還從來沒有過普通皇子掌管兩部的先例,聶暻這是有史以來的頭一個。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太子之位恐怕要易主了?
這樣的設想讓在場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長久的死寂讓老皇帝冷笑一聲,“怎麼,你是不服朕的決定,還是覺得朕這樣做不對?”
誰敢說皇上的不對?哪怕是父子,前提也首先是君臣,聶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氣的骨節都攥的青白一片,但卻沒法再多說一句話,一旦哪句話說錯了,很可能牽連整個王家和太子黨,為了大局,他必須要忍下這口氣,哪怕他已經恨得咬牙切?。
喉結滾動了一下,聶毅跪地磕頭,深深的說,“兒臣不敢,兒臣……接旨。”
或許是因為身子本來就不好,又或許是被聶毅氣到之後雪上加霜,處理完此事之後,老皇帝就胸悶難忍,被扶著直接走出了大殿。
退朝之後,文武百官紛紛湧出大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聶暻和聶毅身上,可看著兩個人卻沒有人敢隨意上前搭話。
滾滾人潮中,聶暻走在最前面,這時背後有人叫住了他,“六弟。”
一回頭是一身黑色朝服,目光陰冷麵色鐵青的聶毅,他走上前幾乎咬著壓根般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容,“我得跟你說一聲恭喜,恭喜你求仁得仁,得償所願。”
這話的潛臺詞,聶暻自然聽得懂,他不動聲色的一挑眉毛,面無表情地說,“皇兄,何喜之有?人生在世所欲良多,拿回屬於自己的,並不叫得償所願,而是叫物歸原主,你莫名其跟我道喜,倒是讓臣弟有些聽不懂了。”
“你別在這裡跟我裝傻,這一次我找了你的道,算你贏了,但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聶毅用那雙彷彿毒蛇一般的眼睛陰冷的看了聶暻一眼,撂下這話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了。
聶暻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的眯起眼睛,是啊,這也是我想送給你的話:聶毅,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淡淡一笑,他慵懶的窩進輪椅裡面,臨閉眼前打了個哈欠,衝旁邊的影衛低聲說,“我交代你的那件事,今天晚上就可以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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