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婷的離開只是一場小插曲,她走了之後,現場就像剛才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重新恢復了熱鬧,而制香大會還是要如期開場。
這一次的制香比試其實很簡單,規則也是早就定好的,每個秀女妃子都要做一份薰香,然後寫一句跟自己的薰香味道有關的詩句為印子,讓其他人來猜,誰最後猜出來的香味最多,誰就是最後的勝者。
駱心安從始至終都不擅長這些東西,琴棋書畫不通,刺繡制香更是兩眼一抹黑,所以也就是湊個熱鬧,自己沒猜出來幾種香味兒,倒是被別人猜的連底兒都沒藏住。
倒是中途回來的洛婉婷,換掉那件五彩雲緞和天蠶冰絲做的衣服之後,再也沒了剛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穿著一件普通的素色長裙,夾著尾巴坐在原地,雖然淹沒在人群中,但是猜題的水平倒是很有一套。
看得出她為了這次的制香大會,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不僅掏空了自己的家底買來了五彩雲緞和天蠶冰絲,甚至早在兩個月之前就開始鑽研薰香和詩詞。
如今,她對在場之人的薰香對答如流,根本就沒人能考得主她,很是風光了一把,倒是一掃剛才被皇上責罰的晦氣。斤叉雙弟。
本來那些心裡眼紅嫉妒她的人,還沒為她遭殃高興多久,就看她又得意洋洋起來,心裡別提有多酸了,一雙雙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紛紛忍不住在心裡暗罵:真是陰魂不散的賤玩意兒。
看著駱心安幾乎墊底兒的成績,再一看越戰越勇意氣風發的洛婉婷,一直站在背後的寶珠忍不住湊上來小聲嘟噥,“小姐,您看看她啊,又嘚瑟起來了,咱們費了這麼多心思計劃的一切,難道就讓她換了身衣服就算完了?奴婢實在是不甘心!”
駱心安笑著掃她一眼,四平八穩的繼續喝著茶,“急什麼,這只是第一步罷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別看她心在樂得歡,一會兒就讓她拉青丹。
最終,剛才還是喪眉耷拉眼的洛婉婷,勢如破竹一般,竟然來了個大滿貫,將在場所有人準備的薰香都猜了出來,她成了當之無愧的贏家。
站在大殿中間,接受皇后褒獎的時候,她又恢復了方才不可一世的樣子,目光掃過四周,最終落在駱心安身上,嘴角當即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
就算是跌倒一次,最後豔壓全場的人也是我,就憑你駱心安那羞於見人的制香水平,憑什麼跟我鬥?你有臉在這裡礙眼,還不如有空回去多讀幾本書,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她得了頭名,自然就得接受嘉獎,此時的皇后笑的跟朵無害白蓮花似的,毫不吝嗇的誇得洛婉婷天上有地上無,好像方才記恨她跟自己穿一樣布料,恨不得她滾出大殿的那個人不是她自己一樣。
看著兩個人互相吹捧的虛假嘴臉,駱心安的嘴角的笑容更甚,生活有時候真是比電視劇還精彩,哪怕拍過不少宮鬥戲碼,如今親眼看到現實裡的“川劇變臉”還是別有一番風趣。
這時皇后笑著對身後的丫鬟招了招手,接著一格盒子就在洛婉婷面前開啟了,裡面放著一串珠圓玉潤,各個宛如雞蛋大小的黑珍珠。
一屋子的女人饒是見慣了好東西,這會兒一看這東西還是為它的華貴和罕有而驚撥出聲。
這南海珍珠雖然珍貴,但也不是尋常見不到的東西,就是現在在場的人裡面就有還幾個帶著南海珍珠的妃嬪,可這黑珍珠就不一樣了,整個大晟能湊夠幾十顆就很不錯,更何況是這樣大的個頭穿出來的項鍊,更是價值連城。
“這東西是我準備為贏得頭名的妹妹準備的,如今就送給婉婷你這丫頭了。”
皇后宛如慈母般對洛婉婷招招手,順勢要幫她親手戴上,周圍人恨紅了眼,洛婉婷更是受寵若驚,趕忙順勢攀關係,“娘娘的恩典婉婷牢記在心,婉婷無以為報,只好在這百鳥朝鳳的日子裡送上一份薄禮,希望娘娘不要嫌棄才好。”
說著她的丫鬟奉上了一柄通體碧綠的翡翠如意,一頭繫著紅豔豔的吉祥扣,一看就不是凡品。
一看這架勢,周圍在場的其他女人紛紛坐不住了,本來制香大會之後就該是諸位秀女妃子給皇后進獻禮物的時候,如今皇上皇后還沒開這個口,洛婉婷就先獻起了殷勤,不明白了要再出風頭一次麼。
一時間,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恭維起來,整個大殿的氣氛瞬間比大會開始之前還要熱鬧。
正是熱鬧之時,老皇帝打斷了所有人,讓李公公拿來一個長條的大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放著一塊蟬翼般透明的輕紗。
如果說天蠶冰絲已經美到如霧似煙的地步,那這塊“蟬翼”就真的宛如墜落人間交織出來的天雨一樣,美得沒法用語言形容,只是用指尖一拎,“蟬翼”就貼在了面板上面,輕薄的感覺不到一丁點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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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朕無意中聽說梓童的披紗都舊的舊,壞的壞,就派人特意從東洋尋來這麼一塊輕紗,趁著今日是皇后你的大日子,就予你做披肩如何?”
這話說得柔情蜜意,又是當眾賞賜,讓皇后百年沒有半分真情實感的臉蛋上一下子湧出少女般的紅暈,既驚又喜的看著布料,捂著嘴巴失態了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老皇帝淡笑了一下,“怎麼,梓童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