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這個尼澤爾既然敢觸他的黴頭,他就不會輕易的放過他,不是要比試麼,那好,一會兒記得千萬別求饒。
壓下眼裡的冰冷煞氣,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讓他整個人彷彿一把蒙塵的刺刀突然被扯掉劍鞘,刺出駭人的寒光,旁邊的尼澤爾似有所感,抬起頭的時候陡然撞上他的眼睛,頓時被他目光看的後背一陣發涼。
而就在這個時,聶暻攥緊手指,支起身子剛要起身,一雙手卻突然在背後一下子抓住了他。
這雙手帶著熨燙的溫度,讓他身形一頓,下意識的側過頭卻看到了駱心安的臉。
她消無聲息的微微搖了搖頭,手指似安撫似在他手心撓了幾下,這一瞬間就像寬闊無比的大海吞沒熊熊烈火一般,讓聶暻已經怒火中燒的腦袋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深深的看了駱心安一眼,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鋒利的眼神裡滾動著駭人的情緒,像波濤洶湧的巨浪滾滾襲來,最終卻還是無聲無息的歸於了平靜。
只是這一個眼神,就驀然讓駱心安的心口突然一跳,接著細細密密的湧上來一股尖銳的刺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聶暻看似病弱蒼白的外表之下是多麼的強悍,
只要他願意動手,別說是一個尼澤爾,就算是讓整個朝廷都頭痛不已的紅蓮教,他也能解決的一乾二淨。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像個窩囊廢一樣坐在這裡,任憑一個狂妄的小子用最惡毒的語言來挖苦他、激怒他。
只因為他那一身怪病身不由己,更因為朝堂之上黨派林立,儲君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他為了自保只能明哲保身,韜光養晦。
如果他現在真的不管不顧的站起來,只圖一時爽快跟尼澤爾比試一番,或許當時會贏得漂亮,可這整整二十四年的辛苦偽裝也就跟著一起毀於一旦了。
駱心安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一向是她的行為準則,這個時候她恨不得讓聶暻好好地挫一挫尼澤爾的囂張銳氣,可是一旦讓別人知道聶暻不僅會武功,甚至還是個頂尖的高手,這在場文武百官或許會直接炸開了鍋,而聶毅找了這麼多年他的把柄,這個時候也終於可是光明正大的斬草除根。
一次衝動,可能會帶來後續無窮無盡的麻煩,這個買賣不值當,她都明白的道理,聶暻肯定比她更清楚。
兩個人的目光這時撞在一起,聶暻自然看得懂駱心安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氣,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把目光挪到了一邊,沒再跟她對視。
那樣子似乎在埋怨自己是為了駱心安才這樣做,換了別人他才懶得理。
駱心安低著頭無聲的勾起了嘴角,聶暻又一次懶洋洋的靠在了椅子扶手上,蒼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咳嗽了幾聲,看起來就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見他這幅樣子,哪裡還有剛才一丁點蕭殺駭人的樣子,尼澤爾不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否則怎麼會覺得這個病秧子似的男人可怕?
見他對自己的挑釁連個話都不回,尼澤爾以為他害怕了,剛才在聶暻身上吃的暗虧終於找回了場子,他心裡的底氣也足了,不禁在心裡不屑的嗤笑一聲,真不知道巴隆是怎麼想的,竟然會覺得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可怕,什麼十三歲就用兵如神,什麼得罪太子也不要得罪他,根本就是放狗屁,當真是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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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些,他嘴角的譏笑更甚,“怎麼,王爺是不是被我說中了,現在連話都不出來了?不會你真是個殘廢吧,哈哈哈……一聽到要動真格就裝起了殘廢,大晟男人還真是好本事!”
他的這句話徹底惹怒了在場的官員,幾個人狠狠地瞪著他,大步流星的直接上前請命,“陛下,臣願意代表大晟跟這小子一試高下!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臣願意!”
“臣也願意!”
整個大殿裡的喊聲此起彼伏,老皇帝眯起眼睛,還沒等說話,尼澤爾已經囂張的開口,“你們要跟本王子比也得看我有沒有這個心情,我要比試的人就是靖王爺一個,既然他不願意,那就算貴國不戰而敗,再來多少人也一樣,小王承讓了。”
說著他哈哈的笑了起來,揮一揮手就大搖大擺的王座位上走。
就在這時——
“且慢。”一道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包括尼澤爾在內的所有人聞聲都抬起了頭,一眼看過去赫然看到了站在聶暻身邊的駱心安。
她穿著一身太監服,又一直站在靠後的位置,淹沒在一群人裡面,若不是這會兒她突然出聲,估計都沒有人能注意到她。
一瞬間,全場的目光瞬間都落在了她身上,聶暻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瞬間皺起了眉頭,一開始就知道她身份的聶毅也倏地挺直了身子,而上座上的皇后這時卻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尼澤爾聞聲回過頭來,就看到了一個小太監打扮的奴才,當即不悅的皺起眉頭,“哪裡來的不守規矩的狗奴才,竟然也敢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