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表情落在聶暻眼裡簡直是不折不扣的勾引,聶暻猛地捏緊椅子扶手,瞳孔瞬間深沉如夜,他這個王妃根本就是在作死!
見他嘴角緊繃一言不發,駱心安以為他惱羞成怒了,於是挑眉一笑,“廢話已經說得夠多了,你想耍著人玩兒麻煩換個物件,我走了,不送。”
說著她拍拍屁股就走,聶暻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沒有耍著你玩。”
駱心安失笑,連頭都沒回的說,“那你這是幹什麼,咱倆非親非故的,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難不成你還想訛我一輩子啊?”
這時背後響起輪子碾壓地面的聲音,聶暻推動輪椅走到了她身邊,沉聲說,“拜堂成親當然是一輩子的事情。”
“……什什……什麼?”駱心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剛才說說什麼,再說一遍?”
聶暻以為駱心安又要跟他繞圈子,這會兒裝聽不見只是不願意對他負責,臉上的表情又繃了起來,“你不是已經聽得很清楚了麼?婚事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打點好一切,對了,我叫黃暻,拜堂之後你若是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阿暻。”
為了先把人定下再說,聶暻最終沒有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訴她,“聶”在大晟是國姓,只有皇室血統的人才有資格冠上這個姓,一旦他說出來就等於暴露了真實身份,到時候若是把這隻煮熟的鴨子給嚇飛了怎麼辦?
可駱心安卻沒有這麼鎮定,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驚得眼睛都快掉下來了,滿腦子除了“臥了個大槽!”這五個字再也沒辦法思考其他東西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展開啊,你見過一共只有兩面之緣的人跟你求婚嗎,你見過求婚的當場才告訴你他叫什麼的人嗎?
她這輩子只被人求過一次婚,這一次還是趙子銘,往昔不堪的回憶她壓根不想再提,只當從來沒有過這件事,可誰想到這第二次被人求婚來的這麼及時,讓她還沒做好準備就遇上了眼下這麼荒唐的情況。
這一次,要不是她真的沒睡醒,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腦子一定有病!
“……你、你沒事兒吧?我跟你只見過兩面,而且壓根都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拜堂成親,你耍無賴也得有個限度吧,敢情我救了你一次就得養你一輩子啊?”
聶暻挑了挑眉,冰雕一般沒有一絲煙火氣兒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他的王妃竟然當面跟他撒嬌,嫌棄彼此之間見面次數太少了,也是讓本王這個當相公的無可奈何。
他很淡的勾了勾嘴角,沉聲說,“沒關係,以前不認識不代表現在不認識,以後你嫁給我就能日日相見了,若你實在忍不住想在大婚前多見我幾面,我也肯定不會讓你忍受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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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你大爺啊!”駱心安這次真的忍不住爆了粗口,她覺得自己真的遇上了對手,什麼洛婉婷洛心慈和洛府老太太,在這男人面前根本都不夠看。
聶暻瞥她一眼,本王的皇叔們早就入了皇陵,不勞王妃掛心,“我說過了,以後你只能想著我,相思其他人做什麼?不守婦道。”
他輕聲埋怨一句,表情是該死的正經,好像他真的是把拜堂成親當做一件很重要的大事,而無理取鬧的是駱心安一樣。
說到這裡,入鬢的劍眉垂下來,他從腰間解下來一枚漢白玉雕紋玉佩,塞到駱心安手裡,“這個東西你拿著,就當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信物,見它如見我,過幾天我會再來找你。”
他把東西塞進駱心安手裡就不鬆手了,一直握著她的手,明明看起來就是個半身不遂贏弱不堪的病秧子,也不知道身體裡哪兒這麼多勁兒,無論駱心安怎麼使勁都掙脫不開。
他的手指修長乾燥,就跟他這個人一樣,一眼看上去就像高原峰頂上終年不消的積雪,乾淨出塵卻冷若寒霜,他的手指貼在駱心安溫熱的面板上,那股涼意瞬間就滲到了面板裡面,涼得駱心安一陣心驚肉跳。
就在這時,他握著她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拂曉的昏沉已經徹底褪去,天空一片大亮,窗外明媚的陽光投進來,照亮了他冰封的半張臉,“時間不早,你該回去了,我送你。”
說著也沒見他幹了什麼,甚至連個手勢都沒有,大殿的木門就“嘎吱”一聲開啟了。
駱心安可算是見到了外面的陽光,這會兒哪裡還願意跟這個男人在這裡發神經,逮住機會,扔下玉佩,一個箭步就跑了出去。
聶暻腿腳不方便當然追不上她,整個後山大殿外面也空無一人,駱心安也沒時間思考剛才究竟是誰給她開的門,更沒時間仔細琢磨那個死瘸子是什麼身份,滿腦子都是跑跑跑,好像再慢跑幾秒鐘就會被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一口氣跑出去四五百米,再回頭的時候身後已經沒有了那死瘸子的影子,她長舒一口氣,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膝蓋使勁拍胸口。
“呼……可算是跑出來了。”
可就在她終於放下心來的時候,身後又突然傳來木輪子壓過石板磚的聲音,駱心安背後一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時一隻白玉似的修長胳膊伸到她跟前,身後響起清冷低沉的聲音,“跑這麼快做什麼,東西都忘了拿。”
駱心安猛地一抬頭,赫然對上了聶暻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他……他到底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她可是一口氣跑出來這麼遠,這男人坐著輪椅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怎麼可能瞬間就追上她,幻影移形麼?!
駱心安平時那些精明算計和伶牙俐齒這會兒全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以前她遇上難對付的人只會越戰越勇,絕對不會落荒而逃,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看見這個男人滿腦子裡卻只想著幹掉逃。
她二話沒說直接往前跑,聶暻卻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整個人拽回來,他的力氣很大,卻沒有傷到駱心安。駱心安毫無防備一個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在椅子上,半個人都趴在了聶暻懷裡。
聶暻輕微的蹙了蹙眉,耳朵又古怪的紅了,無可奈何又有點不高興的看了駱心安一眼,他的王妃又在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之下對他投懷送抱,讓別人看見多不好,要抱剛才在大殿裡為什麼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