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又夢到了許多年前的冬日。
那年的冬天很冷,但是又因在意的人都還在,變得異常的溫暖,即使是現在再看見,心口也暖洋洋的。
窗外飄著鵝毛大雪,屋內火光噼裡啪啦的燒著。
她手中玩著撲克,年幼的妹妹坐在一邊,安靜的像是一片會化掉的雪花。
蘇朝的手抖了一下。
“咦,”妹妹微微睜大了眼睛,聲音稚嫩:“姐姐,掉了一張。”
小女孩一動不動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淡,但是當她因驚訝姐姐拿掉一張撲克、瞪大眼睛時,就顯現出孩童的純真和生動來。
蘇朝隨著妹妹的小手,看見了火爐旁的方塊k,上面的國王側臉持斧,斧頭正對著窗外的寒冬,像是要劈開著這凜冽漫長的冬日。
她笑著揉了下妹妹的頭髮,撿起了那張撲克k。
妹妹永遠不會知道,她是故意的——魔術師的手永遠是穩的,但是因為妹妹手抖一次,也不是不能原諒。
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她只是單純覺得,一動不動、過於冷淡沉默的樣子,不適合幕幕這個年紀的小女孩。
蘇朝希望妹妹像是飛鳥一樣,自由活潑。
可是她從沒有想到,因為自己,那個女孩非但沒有成為飛鳥,還成了如同今日一般的凜冬。
這個模糊而美好的夢境,漸漸隨著時間埋在了記憶的最深處,然後時光飛速流轉,父母在蘇朝的記憶中告別、消失。
最後,只剩下了蘇幕一人。
“姐姐,春天了。”
冬天過去了,春天來臨了,之後是……夏。
蘇朝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她早就知道自己因為母親身體的關係,也懷有絕症,所有在真正死亡的這一天,她並不意外,也不狼狽,只是……遺憾。
幕幕一個人,要怎麼走下去呢?
但是死人有再多留戀和遺憾,都沒有用了。
蘇朝的生命終止在七月七,記憶也就同步終止在七月七。
那之後的所有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了。
直到……現在。
蘇朝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成了第三者,旁觀了自己死後,妹妹的生活。
蘇幕比以前更沉默了,她一個人做飯、上學、回家,孤獨的好像和整個世界都沒有了關係。
蘇幕常常在坐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整夜,她沒有睡覺,也沒有流淚,靜靜想著什麼,又或者什麼也沒想,只是單純的像壞掉的機器,靜止在那裡。
蘇朝的心泛著密密麻麻的疼痛。
這是她最在乎的妹妹。
也是咫尺之間,卻再也觸碰不到的異世人。
蘇朝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幻想,但是無論如何,她都非常、非常想抱住那個女孩。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這或許已經是對方的過往了,蘇幕聽不見她的聲音,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於是,蘇朝只能以幽靈、又或者是上帝視角,遙遠地看著妹妹。
總會走出來的吧……她想。
直到,少女笑著將匕首扎入了自己的血管。
她不僅沒有釋懷,還自殺了。
“……”蘇朝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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