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屏風的縫隙,花似錦看到彭紮臉上掠過震驚的表情,不過那震驚的表情一閃而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有意思的是,那個彭紮只是震驚,卻並沒有恐懼,而且接下來,他的眸光竟然變得晶晶發亮起來。
難道趙煊慫恿他造反,竟然正中他下懷?
接著,兩人在一張書桌旁坐下來,兩顆腦袋湊得很近,說話的聲音也壓得低低的。
屏風後的花似錦,只聽得他們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卻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討論些什麼,花似錦隱約覺得,他們一定正在討論一些隱秘又重要的事情。
一場討論持續了很久,花似錦只覺得自己的屁.股,快跟椅子長在一塊了。外面兩個人彷彿正在密謀著什麼。一陣倦意襲來,她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支撐著腦袋,不知不覺竟打起盹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煊和彭紮才算討論完畢。
彭紮施施然起身,向趙煊拜別,然後離去。
趙煊把彭紮送到門口,然後轉身,驀地想起躲在屏風後的花似錦,想著她一個人在屏風後面枯坐了那麼久,想必早就無聊死了吧。他忙幾步來到屏風後,看見花似錦手支撐著腦袋,正在打盹。
她打盹的樣子極可愛,完全放鬆,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戒備。
剛才彭紮開門出去時,那“吱呀”一聲沒有把她吵醒,反而趙煊這會兒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前,倒把她給嚇醒了。
她驀地睜開眼睛,見眼前站著一個人,她霍地一下子站起來。“你們談完了?”
趙煊一副閑適的樣子,施施然地答道:“談完了。”
“你們好像在談什麼重大的事情?”花似錦試探地問。
“不重大,小事情罷了。”他說。說完他伸出手,驀地撫上了她的臉。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躲,任由他溫暖的手掌心,撫.摸在她的臉上。自從她知道,三年前的那場追殺,造成唐時駿的死亡,以及她的墜崖,主謀並不是他,而是上官蘭。她對他三年來的恨意,即刻就土崩瓦解掉了。
他的手撫在她臉上,手掌心暖暖的,而花似錦的心跳,則是怦怦怦的。
就在花似錦以為,趙煊會有進一步行動的時候,他卻把手給抽走了,淡定地對她說:“你臉上油了,快去洗個臉吧。”
呃,花似錦不知怎麼的,內心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他說這話,也忒掃興了吧。
趙煊說完,走向他的書桌,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鐵盒子,拋給花似錦,說:“拿去用吧,護膚的。”
花似錦雙手接住,攤開來看,竟然是一盒胭脂。
那是波斯進貢的最上等的胭指,達官貴人家的女眷,想要也弄不到的,必須是皇帝後宮裡,最有地位最得.寵.的妃子才有資格使用。
比如蕭皇後就有資格使用。
花似錦之所以認識這款胭脂,是因為她曾經看見趙晗月在用。趙晗月自己是沒有的,是蕭皇後愛女心切,才把自己的寶貝勻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