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終於不用再仰著腦袋仰視他了。
“太子爺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她若無其事地擰著發絲上的水,若無其事地問。
她的氣息已經喘得相對平穩了,神情淡然。相比於上官蘭掉水後的虛弱,花似錦掉水後的樣子,簡直平靜得過分。
一縷頭發從後面掉下來,垂在她的臉上,烏黑發亮的濕發,襯得她膚白似玉。那縷頭發上的水滴答滴答地流下來,滑進她白皙的脖子裡,再滑到她好看的鎖骨上。
趙煊的目光,隨著那縷頭發上水滴的運動而運動。當那水滴滑進了花似錦的身體深處,他的目光卻無法深入探看,瞬間不由得有些悵然若失起來。
趙煊站起來,轉頭,對那個捧著幹淨的衣服,一路追著他跑的小太監說:“拿過來!”
“啊?”那個小太監一臉懵逼,不知道太子要他拿什麼過去。
趙煊等了一會不見動靜,便又轉過頭去,“笨!把衣服拿過來!”
那小太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太子爺是讓他把衣服拿過去。他趕緊屁顛屁顛地捧著衣服走上前去。
趙煊雙手將一件玄黑色的袍子在風中攤開,然後,披在花似錦的身上。
花似錦原本渾身衣衫濕透,偶爾一陣風吹來,她登時冷得全身肌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但趙煊的袍子一加到她身上,她頓時感覺暖和了不少。
趙煊又再一次蹲下身去,和花似錦面對面,四目交射。
一會之後,他看著花似錦的眼睛,說:“你落水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好笑。”
花似錦沒理會他,她繼續擰著頭發上的水,輕描淡寫似的瞥了趙煊一眼,說:“多謝你的袍子!”
她的語氣,表面聽著是感激,其實傳達著客氣和疏離。
趙煊的眉頭擰了下,他很不喜歡他的客氣和疏離。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回正宮去,別在這兒吹風,小心著涼。”
花似錦也不想自己著涼,因此聽話地站起來,跟他走了。
她心想,趙煊跳下水後,他並沒有救自己,而是先救了上官蘭,看來,上官蘭真是他心中的第一位。以往,她一定會嫉妒的,但是如今,她早已淡然,心中對他那種恨意,反而愈發清晰。
三年前,他派人殺了唐時駿,把自己逼落懸崖差點死掉。她絕對不能忘記,這是一個她捉摸不透的危險的男人。
只是她有一點不解,既然他先救了上官蘭,但為何把上官蘭救起之後,他就把上官蘭晾在那裡不聞不問,卻過來給她幹淨的袍子,還拉她一起回正宮,拋下在池心亭的上官蘭不管。
上官蘭那邊,小桂眼見趙煊牽著花似錦的手,一起走了。她於是憤憤然地罵:“姓花的那個賤人,三年前她怎麼不死掉!”
上官蘭原本裝著柔弱的樣子,這會兒見趙煊牽著花似錦的手走了,她馬上拋棄柔然的偽裝,臉上神情變得狠戾起來了,捏著拳頭,咬著牙小聲說:“三年前,那些狗奴才說姓花的賤人已經墜崖而死,她卻根本就沒有死!”
“那些狗奴才故意欺騙娘娘,實屬可惡。”
“何止可惡,膽敢欺騙本妃,本妃簡直想吃他們的肉啃他們的骨!”上官蘭陰著臉說。“可惜那些狗奴才,跑掉了一個。”
小桂看著她那張陰寒的臉,心底不由得一懼。
自從得知花似錦活著回來,上官蘭一怒之下,就開始清算她三年前派去追殺花似錦和唐時駿的手下。結果她在清算過程中,有一個手下逃掉了,至今捉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