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不傻,自然知道這個人是在趁機敲詐她。
她從衣兜裡摸出十文錢,對賣饅頭的說:“給你十文錢,你把老人家給放了!一文錢買三個饅頭,就當老人家偷了你三十個饅頭好了。”
“十文錢就想打發我,想得美。沒有一錠銀子,我今天非把這老東西打死不可!”
“你……”花似錦氣極,“我勸你做人適可而止,不要太貪心。她偷你一萬個饅頭,鬼才信!”
賣饅頭的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願意當冤大頭的,自然不甘心就此罷手。
“反正沒有一錠銀子,這事沒完沒了。”他說。“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
“陳老闆,何必呢?那是以前唐狀元唐禦史的母親,老人家流露街頭怪可憐的,那些個饅頭,你就權當做好事給自己積德吧。”有個好心人出聲說。
“閉嘴,關你什麼事!”賣饅頭瞪了那人一眼,惡狠狠地說。
本來很多人都想替老婦人說情的,結果見賣饅頭的一臉兇相,他們紛紛緘口沉默。
花似錦卻吃了一驚,以前的唐狀元唐禦史,不就是唐時駿麼?她不敢相信,連忙轉過頭去,仔細地端詳了那老婦人一眼。雖然老婦人頭發花白,骨瘦如柴,雙眼和麵頰凹陷,但仔細端詳之下,還是能看得出唐夫人當年的模樣。
“唐伯母!”花似錦喊了一聲,聲音先已哽咽了,喉嚨處酸酸脹脹的,心裡特別難受。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偷饅頭的老婦人,竟然是唐時駿的母親唐夫人。她之前蜇伏在江南的時候,曾經派人打探過唐家的訊息,當時的訊息是,唐母已瘋,但唐父還在的。
“真可憐,她兒子莫名其妙地死了,因為兒子是單丁,她家相公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一年半載後,她家相公也跟著她兒子去了,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真是可憐哪!”
“可不是麼?”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
圍觀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花似錦聽得一陣陣心如刀割,她穿越過來,時間一長,她就繼承了原主的全部記憶和情感。因此,她記得小時候,那時她的親娘還在,唐家和花家經常來往。唐夫人對待她,還算親切,經常送她衣服以及好玩的玩意兒。
唐夫人是她很熟悉的人,帶有感情的人,如今親眼看見她落魄到偷別人的饅頭。花似錦的內心,翻湧著難言的心酸,不但鼻頭酸脹,眼眶也跟著酸脹起來。
“唐伯母!”花似錦又喊了一聲。
然而唐夫人置若罔聞,整個人看上去神志不清的樣子。只是因為饑餓的本能,她死死地攥著那個饅頭,眼睛也死死地盯著那個饅頭。
突然,唐夫人照著賣饅頭的手臂,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賣饅頭的那彪形大漢,被咬得哇哇大叫。
他倏地揚起手掌,啪的一聲,一掌扇向唐夫人。
因為憤怒,那一掌使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唐夫人被扇得鼻子流出血來,嘴角也滲出血絲來,樣子特別可憐。
“饅頭不給就罷了,還打人!那人年紀大了可不禁打。”有人小嘀咕道。
花似錦見狀怒了。她啪的一聲抽出利劍,劍尖向前,輕輕一劃,瞬間賣饅頭的右臉上,被劃出了一個“十”字,那傷口有點深,血不停地流了出來。別人看了都會都替他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