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能理解趙煊以家國社稷為重的情懷,但是她心裡還是忍不住怨恨起趙煊來。
可是,當她看到他為自己擋箭受了傷,她卻又寧願他別現身來救她。
手術後,趙煊換了幹淨的米色袍子,臥床休息,花似錦在他的床側陪伴著。
趙煊失血過多,唇色略顯蒼白,花似錦看著萬分心疼,幫他掖被角的時候,不知不覺,眉心就因擔憂而皺到一塊去了。
他背靠著被褥半躺著,目光幽深地盯著花似錦看,“你這表情,是在心疼本王嗎?”
花似錦替他掖被子的手一頓,她側過頭來,和他的視線對上,說:“我只是比較擔心。您剛剛中箭的時候,我擔心得要命,怕您會死。”
趙煊聽了,表情似乎很欣慰,她擔心他,怕他會死,那是不是證明,她內心其實是很在乎他的?
“你真的怕本王會死嗎?”他忍不住自戀地又問了一句。不知怎麼地,他現在超喜歡這種被她在乎的感覺。
“當然了。”花似錦說,“你是咱們大燕的頂樑柱,你要是因為我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趙煊聽了,原來帶著笑意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去,所以說,她擔心他,並非發自她內心地擔心他,她只是生怕成了千古罪人,因此才擔心他?
她看著他原來還帶著柔和笑意的一張臉,一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她敏感地感覺到他情緒上的微妙波動,但她不清楚,他怎麼會忽然情緒化得這麼厲害,難道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嗎?
“你只是怕自己淪為千古罪人,所以才擔心我。”他陰沉著臉問她。
“當然了。”她說完,抬手就要去解開他那米白色的袍子,“來,讓我看一看傷口。”
趙煊卻舉起手,格擋住她伸過來的那隻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看什麼看?剛剛才看過,有什麼好看的,”
花似錦一怔,她從來沒看見過如此壞脾氣的病人,還不讓大夫給檢查傷口了!
“我就想看看傷口怎麼樣,有沒有發炎?”她說。
“本王的傷口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他說,語氣冷漠疏離。
“作為一個大夫,和一個被您所救的人,我有必要關心您的傷口。”花似錦說。她也是一個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人,所以明明就是關心別人,卻非要尋找別的理由來掩蓋。
趙煊的臉色越發陰沉,他都為了她捨身擋箭了,而她卻只是出於一個大夫和一個他所救的人的身份在關心他?
“你走吧,從本王的房間裡出去!”趙煊忽然冷冰冰地命令她。
“您受了傷,我還得侍候您呢。”她說。就這樣走了,她根本就不放心他的傷。
“服侍本王的人多的是,本王用不著你。”他說,冷酷的臉上,寫著嫌棄她的表情。
花似錦怔了怔,真不明白他忽然發什麼神經。
但是,他都趕她走了,她還杵在這裡,就顯得有些死皮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