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玉坐在她的馬車裡,馬車的軟布簾子都勾攏了起來。因此她得以看見花似錦坦然地從客棧款款走了出來。
當花似玉看見花似錦那挺直的腰板,那從容不迫的步伐,面帶自然的微笑從客棧裡走出來時,她心裡微微地吃了一驚。心想,這個賤人,她害得這麼多人滯留在這兒,只為等她。她耽誤了王爺的行程,看上去卻一點兒愧疚的情緒都沒有。她居然還一副理壯氣直的樣子。
還有,她回來時中了失情散,那一副痴纏放蕩的模樣,簡直丟盡了花家的臉面,可是她現在卻毫不在意,似乎忘了她先前剛剛出過醜似的。
花似玉目光陰沉地盯著花似錦,咬著下唇,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彩兒說:“二小姐,你看花似錦那傲氣沖天的模樣,完全沒有要夾著尾巴做人的意思。”
花似玉心裡比彩兒更恨花似錦,這會看見花似錦不是灰溜溜地從客棧裡出來,而是昂著驕傲的頭。花似玉氣得恨恨地罵:“賤人!這賤人的變化太大了,性格跟以前住在員外府完全不同,現在臉皮卻比那城牆還要厚!”
彩兒同意地點了下頭,“我也覺得,花似錦以前在員外府的時候,被咱們欺負了,哼都不敢哼一聲的,整天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做人,可現在,我總覺得以前的花似錦與現在的花似錦,好像是兩個人似的。”
“奇怪,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花似玉也是大惑不解。“以前多懦弱啊,現在卻跟個打不倒的不倒翁似的。”
似乎能感應到花似玉主僕兩人在議論著她,花似錦那坦然的目光,驀地朝花似玉這邊的方向看了一下,微笑點頭。看的花似玉恨得更加牙癢癢的。
花似錦從趙煊面前經過,按照規矩,她淡然地朝著趙煊福了一福,算是行了禮。
然後她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就走向自己的馬車。
趙煊被她如今的鎮定從容震懾到,前面他因為內心的一點不忿,狠心將她丟進冰水桶裡,讓她在眾人面前出了醜。他以為她應該要好幾天才能緩過神來,想不到,她這麼快就緩過神來了。
她甚至還很有禮節地向他行了個禮。
趙煊心想,這小奴才的心理素質真心不錯,讓他刮目相看。
他想起花似錦先前像蛇一樣痴纏著自己,如今卻又這樣冷漠疏離,這差別還真讓他有點適應不過來呢。
花似錦這會兒的冷漠疏離,讓他略微有些心塞。不禁在心裡尋思起來:花似錦對自己忽然變得冷落疏離,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她惱恨自己簡單粗暴地將她扔進冰水桶裡?
他看著花似錦上了馬車,在馬車裡坐定,這才比了個手勢,隊伍終於啟程了。
一直行進到當天傍晚的時候,雲州城終於到了。
趙煊先把花似玉送到花員外府去。畢竟花似玉這次的行動,就是回花員外府一趟。
到了花員外府。
趙煊不讓花似玉坐路,以免牽扯到傷口,於是他讓人用軟轎子把花似玉抬進員外府去。
花似玉坐在軟轎子上,就要被抬進員外府的時候,她驀地說:“且慢。”
趙煊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
“王爺,你不進來府裡坐坐嗎?”花似玉一臉期盼地問。
“不了,我還領著這支隊伍去驛館。”
花似玉連忙殷勤地說:“我家足夠大,要不,五王爺也不要去驛館了,就在我家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