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情地享受著花似錦的推拿,那些在深宮中,步步為營,你虞我詐帶來的精神緊張,在此刻都統統釋放了。
蕭貴妃今天來,原本是為著來打壓花似錦的。就連脅迫花似錦為她推拿,也是打壓她的一種手段。
本來她還打算在推拿的過程中,說幾句讓花似錦難堪的重話。結果她在推拿的時候,卻舒服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也沒意思說出來。
於是就這樣拖著,直到整個推拿完成了,蕭貴妃仍然是一句重話都沒有說。
其實她的確是後背痠痛,脖子又僵硬的。如今經花似錦一番推拿之後,一下子舒服多了,後背不痠痛了,脖子也不僵硬了。於是那些重話,她便生生地咽回肚子裡去。心想要拆散他們,她有的是時間和招數。
輪到解元香進去推拿了。
花似錦用給蕭貴妃推拿的手法,給解元香推拿了一遍。
而蕭貴妃和趙煊就坐在靜荷居的花廳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蕭貴妃睨了趙煊一眼,“老五,你和花似錦是怎麼回事?”
趙煊身姿坐得筆直,“兒臣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
蕭貴妃忍不住提醒他,“別忘了,解元香才是你的未婚妻。”
“兒臣知道。”趙煊伸手去端起茶杯,用杯蓋一下一下地撥弄著杯中的茶葉,臉上神情猜不透心事。
“老五。”蕭貴妃先喊了趙煊一聲,頓了頓,才又忽然問,“那個上官蘭,你徹底忘了嗎?”
蕭貴妃說完這句話,她的表情有過一瞬間的愧疚,多少年了,上官蘭一直是她和趙煊母子倆無法和解的心結。
蕭貴妃暗暗地觀察著趙煊,果然,趙煊那用杯蓋撥弄著茶葉的手,驀地停頓了一下。他抬眸掃了自己的親媽蕭貴妃一眼,眼底有隱隱的傷痛。
“這麼多年了,我仍沒有忘記她。”趙煊不怕坦誠地回答。
蕭貴妃的臉上,再現一片愧疚的神色,兒子如今不思婚娶,其實和自己撇不開關系。
“你說你沒有忘記上官蘭,可是如今你又跟花似錦相好,在你心中,花似錦要取代上官蘭的位置了嗎?”
蕭貴妃這樣問,是生怕花似錦真的取代了上官蘭在趙煊心中的位置。
畢竟上官蘭消失了這麼多年,如今只剩下一個名字罷了,而花似錦則是個生龍活虎的活人。趙煊中意上官蘭,上官蘭也沒辦法跳出來翻風覆雨。但趙煊中意花似錦,花似錦即使不能攪動風雲,至少也能夠弄得雞犬不寧。
趙煊眼睛看向窗外,答道:“兒臣不知道,感情的事,兒臣也說不準。”
聽著趙煊的回答,蕭貴妃心想,至少,此時的花似錦,仍然無法超越上官蘭的地位的。否則趙煊不會回答得這麼猶豫。她心中不由得既愧疚又寬慰。
然後她一瞥眼間,看見趙煊腰間繫著的那個老舊得褪了色的香囊,那香囊跟他一身的華服完全不搭。蕭貴妃早就知道,那個香囊是多年前上官蘭親自給趙煊縫制的。
趙煊至今仍然佩戴著,即使今時今日,趙煊對花似錦動心,他仍沒有把這個香囊解下扔掉,這個細節足以回答她前面問趙煊的問題。她心中於是更加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