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這個案子,本該由知府出面來審理才對,你師爺不過是一刀筆吏罷了,為什麼是你拿了認罪書來讓我簽,知府大人何在?難道知府大人只是擺設?不用升堂審案子的嗎?”
“放肆!竟敢對知府大人大不敬!知府大人審不審案,還要你過問嗎?”朱師爺看來是有些怒了。
沒錯,按規制應該是由知府大人升堂審案。
但是知府大從和朱師爺,如今都已經是被人打點過了的。自然是不想費勁去升堂審理,他們只消讓犯人受不了酷刑,自己簽了名畫了押便是。
“知府大小不升堂審理案子,單憑你這份子虛烏有的認罪書讓我簽名畫押,我不服。”
朱師爺面帶狠厲之色,“你服也得簽名畫押,不服也得簽名畫押。”
“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你們這裡算是什麼正經衙門!正經衙門可不像你們這樣辦事的。”花似錦想跟朱師爺講道理。
可在朱師爺及某些人的眼裡,錢財就是衡量一切的真理的標尺。
“別廢話了,你簽還是不簽?”朱師爺越來越沒有耐心了。他轉頭吩咐行刑的獄卒道:“去拿夾手指的刑具上來。”
“是。”那獄卒聽了,連忙拿刑具去了。
花似錦看著那個獄卒去而複返,手裡拿著一副夾手指的刑具。
她想像著十指被夾的刺痛,先自手心出了汗。
她面上卻笑嘻嘻地說道:“朱師爺,你也忒心急了,你的這份認罪書,份量這麼重,關於我的身家性命,也得容我好好思量思量一兩天,看看如何取捨才是。
反正小人的性命捏在你們身上,是死是活還不是由你們說了算。既然如此,不妨寬限我一天,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再回複你。”
朱師爺見花似錦態度軟了下來,又聽她說的頗有道理,反正她人在他們的手裡,到最後捏圓捏扁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因此就是寬限她一天又如何,難道一天內她還能飛上天去?
於是朱師爺收起那份認罪書,叫那個獄卒撤走夾手指的刑具,說道:“好,今晚且放過你,明天一早就給本師爺答複,否則,你看到這施刑房的刑具了沒有,到時候別怪本師爺心狠手辣。”
說完,朱師爺吩咐獄卒道:“帶回牢房去,好生看守著。”
然後他拿著認罪書揚長而去。
好險,終於逃過了一次酷刑!
花似錦伸開手掌,看著自己如蔥白般修長的手指,這樣的手指,如若真被施了夾手指的刑罰,該是多麼痛多麼殘忍。
她在牢房裡不停地踱著步,想著逃脫的可能。
越獄吧,挖地道潛逃根本不可行。
放迷藥吧,重施她以前在德王府越獄的伎倆,也不可能,一來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帶迷藥,二來衙門大牢的守衛比德王府的地牢森嚴多了。
花似錦想來想去,沒計可施,只好眼睜睜地盯著窗外發愣,直到天亮。
天剛發亮,那朱師爺就趕來了,睨著蹲在牆角的花似錦,他問道:“怎麼樣小丫頭?想了一夜,可否想通了?”
“我要見我爹!”花似錦故意答非所問地打岔他。
花卓群畢竟是她的親爹,難道他就真的忍心看著自己簽認罪書,跟那個可惡的家丁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