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坐在圓凳上的男子,緩緩地站了起來。
只見這男子容貌俊朗,那炯炯有神的眼神,彷彿能把人的心思看穿,一副梟勇之相,有著淩人的氣場,他應聲道:“是我。”
等單玉鳳看清楚來人,不由得眉頭一皺,有些訝然地問道:“仇不悔,你不好好地待在桃源寨,跑來這兒幹什麼?”
仇不悔輕笑兩聲,那笑聲溫柔得像羽毛,但又森冷得像冰稜,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聽說柔然人近來野心勃勃,總是滋擾邊境百姓,老想吞併谷海關,於是我過來看看。”
單玉鳳譏諷道:“仇主事你言重了,這天下興亡,那也是大燕和柔然人之間的事,你是風神教的,大燕的天下興亡,又與你何幹?”
仇不悔道:“我風神教雖與趙氏王朝有仇,但卻也是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中原人,柔然人膽敢進犯中原,風神教第一個不同意。”
單玉鳳壓根就不明白男人那些慷慨激昂為國為民的情懷,這種空泛而高大上的情懷,在單玉鳳看來頗為不屑。她單玉鳳終其一生的願望,只是嫁給趙煊而已。然而,這種看起來比較接地氣的願望,想要實現也是遙遙無期。
單玉鳳問道:“那你這次來,是為了幫助趙煊打勝仗?”
仇不悔走近單玉鳳,他那炯炯有神的眸子,就那麼直直地盯著單玉鳳,彷彿想把單玉鳳的內心給看穿。
他的眸光太銳厲了,單玉鳳被他看得一陣不自由,有點惱羞成怒地道:“仇主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仇不悔又輕笑兩聲,“我這次來,第一,防止谷海關裡有奸細出沒,同時谷海關若缺糧,我便以商人的身份,把糧食拉過來賤賣給趙煊的軍營。第二,專程過來看看你。第三,順便看看我的一個老朋友,可惜啊,我今天到這的時候,聽說我那老朋友被柔然人殺掉,人頭還被扔上了牆頭。”
“唉——”仇不悔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嘴上說的是老朋友,可是那語氣那神氣,活像在懷緬一個老情人差不多。
單玉鳳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怎麼?你喜歡花若男?”
仇不悔雙手一攤,“不知道,我就是怪想念她的。”
“可他是個男人!一個男人想念另一個男人,難道仇不事你是個斷袖?”單玉鳳有心激他,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仇不悔目光射向她,眼中那銳厲的光芒,彷彿在對單玉鳳說,你才是斷袖,你全家都是斷袖!
平息了一下呼吸,他抑制住自己想要罵孃的沖動,搖搖頭道:“你猜錯了。”接著他得意地小聲對單玉鳳道,“我告訴你,花若男,我早就知道她是個女人了!”
單玉鳳詫異地瞅了他一眼,“你知道?”
仇不悔輕笑,“在一個懂易容術的家夥面前,什麼偽裝都是白搭!”
單玉鳳聽了,心想:幸虧趙煊是個高冷無情的,除了那個傳說中的上官蘭,他從來不近其他女色,也不懂得易容術,不然被他一眼看出花若男是個女人,那就不好了。
花若男作為男人,她尚且鬥得半死,花若男如果恢複女兒身,那她還不得全盤皆輸。
單玉鳳幹笑道:“你說你專程過來看看我?我看你是專程過來監視我的吧。”
仇不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你若是沒幹那些遭人唾棄萬年的事兒,我也用不著監視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