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玉鳳進去花廳的時候,只聽見趙煊朗聲吩咐劉威道:“你把內院所有的僕人都叫來朝陽閣集合,本王要好好盤問排查一番,這件事肯定不是花若男做的,兇手定是另有其人。”
趙煊說完,眼角似不經意地一掃,看到單玉鳳已站在花廳裡。
單玉鳳聞言,心中一驚,李登科之死,人證物證俱全,兇手花若男當場被捕獲,證據確鑿。
趙煊卻說兇手另有其人,莫非,他覺察到了什麼。
單玉鳳正入神地想著事情,連趙煊喊她,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單表妹?”趙煊微皺了下眉,又喊了她一遍。
“啊——”單玉鳳這才如夢初醒過來,“王爺,可有什麼事?”
趙煊道:“這幾天你不用過來了,雖然花若男不在,但本王這裡有人侍候著。”
單玉鳳心裡不知怎地,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趙煊以前就算再高冷,他也不會直接拒絕她對他的各種關懷和侍候,今天是第一次,他讓她不要來朝陽閣了。
難道,他真的覺察到了什麼?他還要盤問排查內院的奴才,萬一真讓他盤問排查出一些什麼來。
她的這一次佈局就全白費了,不但白費,鬧不好連她自己也搭進去。
“好的,王爺。”單玉鳳低眉順眼地應道,心思卻像風輪似的不停轉動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
夜深人靜的晚上,一條陰暗無人的巷子,偶爾傳來幾聲狗的吠聲。
一條人影在巷子裡匆匆穿行。
走近了才發現,這人揹著一個沉重的包袱,彷彿剛從什麼可怕的地方逃出來似的,頭上盤著一個當下婦女時興的發髻,藉著微弱的月光,可見這個一臉驚慌失措,一邊奔逃一邊張望的婦女,竟然是德王府的李嬤嬤。
原來今天趙煊下令在朝陽閣集合所有在內院幹活的僕人,這讓李嬤嬤感到坐立不安,有如芒刺在背。
雖然今天集合的時候,趙煊逐一問話,暫時還沒問出什麼結果來。但是趙煊問她話,讓她承受了巨大的內心煎熬,雖然李登科並不是她親手殺的,但畢竟她參與謀劃了這個局。
本來讓花若男當替死鬼,她還可以安安生生地德王府混下去。這也是單玉鳳承諾她的。
可是誰知道趙煊要為花若男翻案,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全,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了,趙煊竟然要費氣費力地為一個小奴才翻案。
這是她李嬤嬤始料未及的。
她知道趙煊若是查出了真相,自己定然脫不了幹系,參與謀殺今年的科考前三名探花,這罪名一旦坐實,她就有人頭落地的危險。
於是她索性趁著現在案子還不明朗,連夜收拾了一些細軟,偷偷從守衛疏懶的後門逃走了。
走著走著,李嬤嬤發現,前方停著一頂紅色的轎子,在深夜裡顯得格外森然詭異。
這條巷子比較窄,那頂紅轎子和站在轎子外的兩個人,就已經佔去了幾乎全部的路面。
李嬤嬤要進去,必須從這頂詭異的紅轎子的側旁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