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她是五王爺跟前得臉的人,就五王爺那一副冷若冰霜的高冷模樣,誰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去!真是荒謬至極!她自己這當事人尚且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得臉的人呢,是哪個沒眼力見的,竟覺得她是五王爺跟前得臉的人,還這麼費心地派人來殺她。
她真的好想沖出去,攥住那些殺手的衣領,問問他們,到底是誰想要她的命。
外面又有人說道:“姓仇的要是半道把花若男給扔了,咱們逮住花若男,一個手起刀落迅速結果了他,也好趁早回去複命。誰知姓仇的自己逃脫了,卻把那花似錦也帶走了,眼下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如何追殺?”
另一個說道:“姓仇的一定是帶著花若男回桃源寨去了。咱們要那花若男的人頭,難道……難道得到桃源寨去?”語氣中,忽然夾雜著深深的恐懼。
“桃源寨是個天然島嶼,易守難攻,誰去誰送命,連朝廷一時都動不了它,你們敢去麼?”
眾人一陣靜默。沒人有膽量說一個“敢”字。
不知怎麼的,這時候花似錦看向仇不悔的目光,竟有了一種敬佩的意味。
一個敢於造反,敢於跟朝廷叫板的家夥,還真是一個不敢小覷的家夥。她忽然覺得仇不悔頭頂上好像有一圈耀眼的光芒。
等破廟外那夥人策馬走遠了,兩人才從破廟裡出來。
仇不悔手持長劍,交臂抱在胸前,好暇以整地看著花似錦,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有人想要你的命!”他臉上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彷彿在告訴花似錦:既然待在趙煊身邊這麼危險,你不如考慮一下,待在我身邊。我保證別人只敢仰望你,卻不敢嫉妒你。
“有人要我的命,我也得回去,我跟德王府那是簽了活契的,不回去我要倒虧錢的。”財迷的眼裡,錢財永遠比小命重要。“可是,到底是誰這麼恨我呢?”
仇不悔替她分析道:“方才聽他們的語氣,那應該是趙煊身邊的人。”
花似錦卻馬上道:“不可能是五王爺派來的!”語氣有種替五王爺撇清的急切。
仇不悔用探究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眼底似笑非笑,“小姑娘,你急什麼?我又沒說,這夥人就是趙煊派的。他們可以是趙煊身邊的人瞞著他派來的。”
花似錦急忙替自己撇清:“我哪裡急了?我只不過是說出事實而已。”
兩人朝趙煊的駐營地往回走。仇不悔因為朝廷通輯犯,又獨自行為,他便把自己易容成一個中年男人的模樣,和女扮男裝的花似錦一起,像是一對普通的父子在趕路。
他們剛走下一道圓木鋪成的大橋,前方便煙塵滾滾起來,一隊人馬很快來到跟前。花似錦粗略估計了一下,約莫有二十多騎。
花似錦再看跨坐在馬上的人兒,為首的那個身穿盔甲,竟是馮高手下那個生得尖嘴猴腮的家夥,因為姓黃,所以人贈綽號”黃鼠狼”。
“黃鼠狼”是馮高的人,馮高是趙煊的人,換言之,”黃鼠狼”是趙煊的人。雖然此人曾經誣陷自己是奸細,但他好歹算是趙煊的人。
“黃鼠狼”掃了花似錦一眼,又掃了易過容的仇不悔一眼,問道:“風神教那幫逆賊呢?”
花似錦聞言偷窺了仇不悔一眼。只見仇不悔暗暗地捏起拳頭,手指上節骨畢現。
花似錦連忙道:“他們半路把我丟下,然後跑掉了。”
“黃鼠狼”指了指易容成中年男人的仇不悔,又問道:“他是誰?”
“他是我在路上偶遇到的一個老鄉,因為同路,所以結伴同行。”花似錦從容鎮靜地應道。心裡想著,她如果把仇不悔給出賣了,那麼仇不悔是風神教的首領,可謂朝廷重量級的通緝人物,那賞金想必豐盛得很。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財迷花似錦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她晃了晃腦袋以驅走這個沒底限沒情沒義的念頭。好歹人家數念她的救命之恩,然後冒死把自己往回送,她又怎麼可以覬覦那筆賞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