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花似錦一直擔心著,這五王爺會不會趁著她給當他貼身隨從的機會,向她索取賠償呢。她現在窮得一清二白,可沒有銀子賠償他。
好在五王爺並沒有提起這一茬,她這才放下心來。
還有一點,這德王府內院的女僕比較多,這點花似錦很滿意。
先前在外院當粗使家丁的時候,她一個女扮男裝的冒牌貨混在男人堆裡,不時聽他們講那種帶著葷腥的故事和笑話,她必須時刻保持著一種羊入狼群的警惕感。
如今在內院,接觸的多是些丫鬟婆子之類的女性,倒是感覺輕鬆了許多,彷彿心中壓著的大石頭搬走了。
不過,另一塊大石頭卻壓了下來。
因為是貼身服侍,所以五王爺睡她就睡,五王爺起她就起,簡直是跟屁蟲、連體嬰。
這都不算什麼。
要命的是她當差時的睡床,居然就在五王爺寢房的玄關外,隔著一道玄關,兩人雖各睡各的,可她都能聽到寢房裡面,五王爺翻身的聲音。想必她翻個身,五王爺在裡面也是能聽見的。
以前在外院睡大通鋪,是一群人,如今只是兩個人,還是孤男寡女的,一下子氣氛就曖昧了好多。花似錦憂心耿耿地暗想,她這是要做通房家丁的節奏麼?
萬一五王爺真是個斷袖,三更半夜起來侵犯她怎麼辦?
此時此刻,她屈膝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牙齒輕齧著手背的肌膚,心裡正在糾結著:為了夜晚的安全起見,她到底要不要使毒呢?
正想著,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傳來,“花若男。”裡面冷麵王爺喊她了。
她趕緊麻溜利索地下了床,往裡面跑去,在趙煊面前站定,“奴才在,王爺有何吩咐?”
趙煊掃了她一眼,俊臉上面無表情,口中只蹦出一個字來:“脫!”這個字帶著強烈的命令口吻。
花若男傻傻地問:“脫什麼呀?”
趙煊簡潔地回道:“衣裳。”
花若男大駭,怕得要死地緊攥著自己的衣領,哭喪著臉求饒:“王爺,奴才實在不能脫。”
趙煊奇怪地盯著她:“為什麼不能脫?”
花若男嗚嗚地哭訴了起來,“王爺,實不相瞞,小的是惡疾的,不能跟別人同、床親熱,一旦跟別人同、床親熱,就會把病氣過給別人。奴才不能禍害王爺啊。”
奴僕中有惡疾的,一般都會被趕出王府去,任其自生自滅。這個後果,花若男也是知道的。可眼下,假如五王爺是個斷袖,卻發現她是個女扮男裝的冒牌男人,那麼五王爺惱羞成怒之下,說不定會先把她給劈了。再說,欺騙王爺也等於欺君之罪,同樣是個死。可是,如果她說自己有惡疾,她頂多被扔出王府了事。
是被殺掉還是被扔掉,花若男自然選擇被扔掉,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呢。只有活著,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