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有喜現在需要的正正是這樣的人,因為李太醫的清廉之名,和醫術高明的名聲遠揚,經他之手看過的方子,就算是之後有人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也不用擔心火會燒到常有喜身上了。
不得不說,在宮中呆了這些時日,常有喜謹慎的心態倒是十成十的了。
“妙,妙啊!常大人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李太醫看了常有喜給出的方子,眼中迸發出他這個年紀的老人不應該出現的光芒,就好像是孩童看見了糖果的欣喜,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見了一片綠洲的欣喜若狂。
原本李太醫已經對江南的疫情不抱希望了,只能盡力的延緩疫情的爆發, 若是再嚴重一點,李太醫怕,皇上會派人屠盡江南!
即使理智上知道,屠盡江南是防止疫情蔓延的最好辦法,但是情感上,醫德高尚的李太醫實在是沒有辦法看到這麼多,原本不應該死去的無辜民眾這樣死去。
現在好了,常有喜的出現,藥方的出現給了李太醫新的希望,若不是男女有別,李太醫簡直想給常有喜一個大大的擁抱。
突然,李太醫老淚縱橫的對常有喜鞠了一躬,“老兒替江南老百姓多謝常大人賜方!”
“您這是做什麼?”突然的鞠躬讓常有喜措手不及,不說這是不是她應該做的,李太醫一個花甲之年,依然白發蒼蒼的老人,常有喜怎麼能受的起他一拜喲?
就算是隻看身份不看年齡的大楚,李太醫一個正五品院使給常有喜一個什麼都不是,充其量只有一個秀女頭銜的小丫頭行禮是怎麼回事兒?即使常有喜頂了一個欽差的頭銜又怎麼樣?偏偏這些不在上京的官員還可以,但是在德高望重的李太醫眼前,怎麼都是不夠看的!
李太醫一口一個常大人讓常有喜的臉色扭曲了一瞬,常大人這個稱呼怎的越聽越覺得別扭呢?這個稱呼總是讓人想起常遠道,常有喜私心裡也認為,叫大人的應當是常遠道那種大叔輩兒的人物才是,叫她一個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合宜?
“您也別叫我常大人了,我一小女子算哪門子大人?”常有喜覺的自己要趕緊將這個稱呼丟擲去才是要緊,“若是李太醫不嫌棄的話,那便叫我有喜吧!”
看著常有喜期待的眼神,李太醫花白的胡須,淺淺的皺紋,笑眯眯的眯著眼睛眼睛,讓人覺得他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那好,那老兒便託大,叫你一聲有喜吧!”
老成精的李太醫怎麼會看不出來常有喜這是在故意推脫自己的功勞?常有喜越是這樣,李太醫便越是對常有喜高看一眼,知道有太多功勞雖然看著風光但是不是好事,就沖著常有喜能夠擯棄虛榮心從客觀的角度看待問題的胸襟,他李老兒便對這個姑娘高看一眼。
“不託大,不託大。”常有喜幹笑著謙虛,其實也不叫謙虛,李太醫確實有叫常有喜名字的資本,即使常有喜是右相的女兒。
“有喜姑娘這方子極好,一會兒老兒便去配藥,江南百姓都不會忘記有喜姑娘的大恩!”說著,李太醫又想給常有喜鞠躬了,被常有喜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起來。
“您這是做什麼?這方子並非我的功勞,這是宮裡出來的,即使我不說,晚些時候也會有人送到,有喜只不過有帶了個話而已。”常有喜笑著搖搖頭堅決不肯居功,開玩笑,朝廷的功勞和百姓的感恩是這麼好得的嗎?雖然常有喜是個女子,但誰知道日後皇上會不會一個腦抽認為常有喜也對他的皇位有威脅從而將常有喜斬草除根?
這樣的威脅如同一柄利劍懸在常有喜的頭上,讓常有喜每分每秒都不敢鬆懈,只想趕緊去不愁藥谷走個過場然後將這個人情送給阮輕風,這事兒就算完了,如若不然,還說不定會有怎麼樣的變數呢。
說做就做,常有喜決定在這裡待幾天,到病情稍稍穩定下來了,她便馬上去不愁藥谷那邊。
不是常有喜不想現在就走,而是這個方子是她拿出來的,若是有什麼意外,而常有喜又不在這裡的話,當然是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說不定還會搭上這個醫德高尚的李太醫。
其實說白了,常有喜就是不放心這個一看彷彿就有些問題的王大人,她可沒有忘記,方才提到方子的時候,王大人眼中閃過的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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