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楨眯了眯眼,突然改變了主意,食指勾起,掛著項鏈在厲燃眼前晃
“告訴我,何兆在哪,我就還給你。”
厲燃捆在約束衣裡的手突然掙了掙,胸膛一個勁兒的往上挺,嘴唇囁嚅了幾下,卻並未發出聲音。
“你說什麼?”
裴楨俯身傾耳去聽。
厲燃一口咬住裴楨脖頸撕扯,表情猙獰兇狠,等裴楨暴擊著厲燃的頭,將他強行拉開時,脖子上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一群醫護人員沖了進來,卻被捂著脖子的裴楨擋了出去。
“你真不說世界上就你機靈,我知道你不可能瘋!你如果執意不說,我會在你藥裡摻嗎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也體會一下,毒.癮發作時,百爪撓心的痛苦。”
厲燃突然笑了,胸膛劇烈震動,整個鐵架床都開始跟著搖晃。
等他笑聲止住,眼中卻閃起淚光。
“項鏈還我。”
裴楨滿意地拍了拍厲燃的臉“你果然聰明。”
等項鏈掛回脖子上,厲燃低聲唸了句“他死了。”
裴楨一把掐住厲燃喉嚨,“少裝蒜,說實話!”
厲燃突然來了精神,像是真被狗附身了般,眼睛亮亮地,一個勁兒地“汪汪汪汪!哈哈哈哈!“汪汪!”到最後甚至變成了尖利的嘶叫。
醫護人員擔心被厲氏家族的人發覺,事態控制不住,便湧進來,將裴楨“請”了出去。
裴楨坐在醫療室裡包紮傷口,肩背像是沒有力氣支撐般,微微駝著,面對著窗外寂靜的山嵐湖泊,捂著心口,不停深深吸氣。
驅車離開米倫小鎮時,裴楨倒在後座上,呼吸急促、面色青白,額上青筋鼓起,難受得抓緊了衣襟,他強撐著坐起身,示意司機停車。
“先等一等,我想出去走走。”
湛藍的天穹下阿爾卑斯山脈連綿起伏,山尖積雪閃著奪目銀光,一圈望不到邊的白漆柵欄圈著翠□□滴的葡萄園。
裴楨一個人沿著一條碎石小路穿行在被譽為“天使故鄉”的勝境中,我知道他根本沒有心思看風景,他毒.癮犯了。
身後的車隊已經望不見時,裴楨掏出了煙盒。
顫抖著手指將香煙點燃,他深深吸了一口,神情陷入極度的迷醉。
怪不得他突然愛上了煙草,原來是在裡邊摻料了。
吞雲吐霧了一會兒,裴楨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了,雙掌墊在腦後,隨意地躺倒在路邊的野花叢中。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側過頭盯著一排葡萄架
“你又來了。”
他抽出手,朝那個方向詭異地招了招“膽小鬼,我看到你了,別躲,過來陪我躺會兒。”
他拍了拍身邊地位置,往傍邊挪了挪,眼神溫柔繾倦。
裴楨抱住了“他”,咧開嘴笑了露出一線亮白的牙齒,不停地搖頭,像是在蹭“他”的臉。
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裴楨幸福得這麼孩子氣。
裴楨閉上了眼睛“膽小鬼,你知道嗎我很後悔,後悔曾經那麼慣著你,讓你學會了貪得無厭。”聲音沙啞低沉,輕得像是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