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考上京城的大學了嗎?怎麼在杭州做兼職?”沈莜幫她把傳單撿起來。
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模樣,沈莜試探地問:“你很缺錢?”
女生忽然低聲啜泣了起來,“小莜……”
真的是她。
沈莜幫她把人偶摘下來,“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半年多沒見,林暮雪瘦了不少,大熱天戴著這麼重的人偶,臉龐紅撲撲的,劉海被汗水打溼,黏在腦門上,不停地抹著眼淚,看起來無比狼狽。
行人紛紛注意到這邊,停下來觀望。
“先找個涼快的地方說。”沈莜拉著她站起來。
林暮雪哽咽著點點頭,抬眼看到氣質卓爾的謝淮,更加難為情了。
進了商場的茶飲區,吹著涼爽的冷氣,喝著奶茶,林暮雪這才好受一些,“我爸聽了秦霜玉他爸的攛掇,說目前房地產行業最掙錢,他就把莊園賣了,去投資房地產。現在房市低迷,加上政策打壓,早已經過了風口上的黃金時期。
他把錢全投了進去,收不回前期成本,合夥人跑了,專案全盤停滯,堆積了一批爛尾樓,每天都有人拉橫幅鬧事,我爸的頭髮都愁白了,每天都鬧著要跳樓……”
走投無路沒辦法,林嘉良到處借錢,結果親戚們沒一個肯借給他的,提錢就陰陽怪氣地讓他們家去找沈莜借。
秦霜玉他爸更是以工作忙為由,拒不見人。
“我爸負債率高,信用記錄異常,銀行不貸款給我,我只好出來打工……”
林暮雪咬著吸管落下淚來,“我爸怎麼不想想,秦霜玉她家能盼著我們家好嗎?可他不聽我的勸。”說到傷心處,她崩潰了,“我想上學!”
沈莜不會安慰人,默默把紙巾遞給她。
“嗡——”手機響了起來。
林暮雪抬起哭得稀里嘩啦的臉,摩挲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吸了吸鼻子,“喂?我是,怎麼了?”
她兩眼放空,長時間沒說話。
對面早已結束通話,林暮雪緩緩放下手機,看著沈莜和謝淮的面容,茫然說:“我爸跳樓了。”
…
趕到事發現場,林暮雪慘白著臉看著血泊中蒙著白色被單的屍體。
警車和救護車閃爍不停,圍觀路人指指點點,滿頭白髮的秦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林,你怎麼這麼自私啊!你走了讓我和女兒怎麼活!”
林暮雪拉著沈莜的手,平靜得近乎麻木:“沈莜……債務人死亡……債務還需要償還嗎?”
沈莜始終沉默。
債權人也在場,看到這令人心痛的一幕,不但沒任何觸動,反而破口大罵:“人死了老婆和女兒也跑不掉!還錢!不還每天都去你們家鬧!”
懦弱的林嘉良縱身一躍,從苦海中解脫,把鉅額債務和無窮無盡的騷擾與恐慌,留給了兩個弱小的女人。
十七歲的林暮雪站在烈陽下,聞著父親血液的味道,首次體會到天塌下來是什麼感覺。
謝淮和債權人,警方以及殯儀館的人交涉,幫忙處理林嘉良的後事。
太平間外,林暮雪紅著眼拽住沈莜的衣袖,“小莜,你能幫我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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