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祖宗的祠堂被毀,另一位老侍女進門就哭天搶地,大喊著沈莜會遭報應。
“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沈莜從供桌上撈了一個橘子,剝開塞嘴裡一瓣,“從此以後,沈家的家主,也就是我——”
她用大拇指朝向自己,笑得邪肆妖冶,“不但能活到三十六歲,還要活到下個世紀,罵我不得好死,你們是不是死得更快?”
老侍女抱在一起痛哭。
活了六十多年,從沒見過這麼野的一代家主。
膽子最大的家主謝丞良將軍,也就罵罵他們這些下人。
親自把老祖宗從神壇上拎下來,還摸了老祖宗天靈蓋的,她是獨一份。
瀑布旁,沈莜洗乾淨手上的髒汙。
謀劃著聯絡殯儀館的人把屍體火化了,給幾百位家主一個安息,再放一把火燒了這個罪惡的源頭。
考慮得差不多了,沈莜搓了搓手,準備對樹下的男人來個公主抱。
誰知她剛剛碰到謝淮的腰,就聽到一聲悶哼。
沈莜垂下眼,草地上的男人正茫然地看著她,眼珠仍舊是一片灰色。
儘管知道他看不見,被這麼直勾勾盯著看,沈莜還是有點不自在,“我送你去醫院。”
“暫時不行,我的眼睛受毒素影響,出去會徹底失明。”謝淮反握著她的手背,拇指親暱地摩挲著她的指節。
這大大出乎沈莜的意料。
“怎麼會這樣?我去給你找解藥,或許神龕裡有……”沈莜摸著他的臉,有點後悔沒在女帝身上找找解藥,“唉,怪我。現在怎麼辦?”
謝淮覺得小未婚妻的語氣實在有趣,忍俊不禁地揚了揚唇角,故意說:“我先留在這裡,你回去吧。”
“那怎麼行?我在這裡陪你。”
她壓根沒想過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
謝淮眨了眨眼睛,笑著枕在她腿上,才慢慢吐出一個字,“好。”
“你的眼睛能看到我的手嗎?”沈莜抱著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謝淮安靜了片刻,勾唇說:“看不見。”
沈莜:“……”他好像還挺高興?
主城的人都被她趕到了山谷外,沈莜連拉帶扶,把謝淮攙到神龕裡,在柔軟的墊子上躺下來。
沈莜叫來兩個侍女,吩咐她們抱進來幾床被子,越軟越好。
沒了老祖宗鎮守主城,沈莜就是主城的老大。
這些人全指著這位史上第一長命的沈氏家主給他們發工資,殷勤得快要把她供起來了。
和之前傲慢又囂張的態度千差萬別。
“三爺,這是您要的鵝絨被。”兩個手下把五床被子鋪在地上,又放好枕頭和沙發。
要不是床太大送不進來,他們甚至要把神龕造成酒店。
沈莜昨晚坐著睡的,精神有點萎靡,剛躺下,就貼著謝淮的胸膛閉上了眼。
“女帝醒了麼?”謝淮抱著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舒服點兒。
“死了,”沈莜睜開眼,抬起頭望著他的下巴,“骨灰都沒了。”
謝淮的胸膛顫了顫,低笑著,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膽子是真大,我一會兒沒看著你,你就闖了這麼大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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