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有一張嚇人的臉，卻沒多大攻擊力。
珠串被搶走，她也只是怯怯地看一眼沈莜，又垂下眼躲避著眾人的目光。
“別怕，我是沈家的人。”沈莜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從上面那口井下來的。”
老嫗聞言眼眸睜大，竟焦急地用手比劃起來，似是有話要對她說。
“她在說什麼？”沈嘉亦看著她的口型，“難不成這幾十年一直獨自呆在這下面，說話能力退化了？”
謝淮半蹲在地上，盯著老嫗的眼睛：“她在問你是誰。”
他用手指碰了碰沈莜的手背。
沈莜順著他瘦長的手看向他的臉，與其說是“碰”，倒不如是輕柔的調戲。
沒人注意到謝淮這個小動作。
沈莜麵色未改，收回視線看向老人，“我是沈莜，沈家老三。”
一隻手伸進來，沈斯御掀開薄橙色的帳幔，“老三，你和她少說也有幾十年的代溝，她印象中的老三，大概還是爺爺那一輩。”
他看向那名老人，正色說：“她是沈家的家主，也是沈萬山親自選的繼承人。”
聽到沈斯御的話，老嫗竟倉惶地站起來，雙手高舉匍匐在地上，給沈莜行了一個虔誠的大禮。
在場的人見狀，不由得愣住了。
沈莜扶她起來：“你是沈家人？”
老嫗點點頭，眼睛裡有淚花閃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焦急地比了一個用手寫字的動作。
“把筆和紙給她。”沈莜扭頭吩咐。
一位手下從包袱裡拿出一張乾淨的紙，連筆一塊遞了過來。
老嫗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寫：[我是被人毒啞的。]
眾人面面相覷，繼續看紙上的內容。
[我小時候是太太身邊的使喚丫鬟，撞見了不該看的事，被四姨太的姘頭設計毒啞，扔到了廢棄的井裡。]
沈尋歡被一些舊時的名詞驚住了，“四姨太的姘頭？不會是太爺爺那一輩吧！”
老嫗停下筆點點頭，繼續寫：[他是本地小有名氣的軍閥頭子，我不敢聲張，準備去告訴太太，卻被四姨太的丫鬟白娟發現，向張世清告了密。]
眾人瞭然，這位張世清恐怕就是四姨太的姘頭了。
沈莜點了點紙上的字，“既然是有名氣的軍閥頭子，想來不會因為你撞見了他們偷情就要除掉你。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我們沈家有關？”
老嫗緩緩點頭，寫道：[那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張世清從四姨太那兒聽說，沈家有一塊寶地，下面有世人難以相象的財寶。只有死去的家主才有資格進入主城，於是]
寫到這裡，她握著筆的手輕輕發抖，想到了上個世紀那件令人恐懼的事。
沈安安驚訝地打斷她：“什麼財寶……什麼主城？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不明白？”
她的目光在其他人面上掃過。
除了老二沈嘉亦垂眸不語，沈尋歡和沈斯御和她一樣茫然。
只有沈莜麵色平靜，顯然她早就知道了這個秘密。
她全部都知道，卻瞞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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