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容心頭一顫,冷冷笑道:“當初,他羽翼未豐,卻殺了陰連山得徒兒,陰連山便帶著五方五陣去尋他晦氣,你護徒心切,連夜趕去,將陰連山打殺了事。如今我又得罪了他,你自然要殺我。不過,你也休想薛暮容向你乞饒,薛暮容生來無愧,人當殺我,我當殺人,卻不似你這般藏頭縮尾,不敢現於光天化日之下,唯恐讓人知道天下人人敬仰的沉央大法師的師傅竟是天地盟一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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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張崇敬,張道友,張老道爺,若說天下最可憐之人,那當是你,可惜,可惜,方才那出欺師滅祖的好戲,倒底欠得那麼一絲火候。張老道爺,你說是也不是?”大笑起來。
“你當真不怕死?”蒙面人寒聲道。
“人誰無死,只要不是神仙,都得死。可恨,可恨薛暮容看不到他欺師滅祖了,想來那定是有趣得緊,有趣得緊。”薛暮容咬牙道,眼神無比憤恨。
蒙面人朝薛暮容走去,時將入冬,地上落葉甚厚,他身形魁梧,每走一步,地上便有一坑,眼神冷得讓人毛骨悚然。薛暮容抬頭看去,凜然不懼,冷笑不己。蒙面人提起掌來,正要一掌打下,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縷琴音,飄飄忽忽,若有還無。蒙面人猛然一怔,掌懸薛暮容頭頂,過了一會,悵然一嘆,飛身而走。
薛暮容哈哈大笑,笑聲在林中來回盤蕩。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沉央落下地來,眼看四人潑刺刺朝山下縱去,他本要去追,忽然心神一明,眼神也為之一清,當即止步,在崖上吹了一會冷風,提劍返回。掠過牌樓時,忽聽一聲尖呼,是沈珍珠聲音,他心頭一緊,加快身形,朝殿內縱去。剛一落地,便見羅公遠長身而起,黑衣人倒在牆角,按著胸口,嘴角血液溢位。
沈珍珠半躺在地,緊緊握著短劍,身旁掉著一把劍,夏侯雲虎滾倒在亂石堆裡,他想要爬起來,但卻力有不繼,掙扎了幾下,反倒掙得面紅耳赤,汗落如雨。
見沉央回來,沈珍珠大喜,朝他奔去。沉央把劍一橫,讓她躲在自己身後。沈珍珠指著夏侯雲虎道:“他,他想害我,這位老道爺救,救了我。”指了指羅公遠。
沉央冷眼向夏侯雲虎看去,夏侯雲虎與他目光一對,只覺背心發寒,兩股打顫。沉央看了夏侯雲虎幾眼,冷冷道:“你是夏侯雲虎?”
夏侯雲虎聞言一怔,繼而掙扎起身,冷笑道:“不錯,便是夏侯雲虎,難道你竟識不得我麼?殺兄之仇,不共戴……”不共戴天的‘天’字尚未出口,猛覺脖子上一涼,跟著便是天璇地轉,仰天就倒。
“啊!”沈珍珠掩嘴驚呼,一路北來,她雖見得沉央殺人無算,冷漠無情,但她到底是個女子,生來柔弱,連只螞蟻也不敢踩,何況沉央這一劍又殺得突如其來,夏侯雲虎倒下時,脖子上噴血如柱,難免讓她心生害怕。
“唉,寒山師弟,你輸了。”
沉央一劍殺了夏侯雲虎,羅公遠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朝離寒山走去。離寒山沒了舌頭,自然不能說話,只是死死盯著羅公遠,目中盡是怨恨。
“天地本無理,唯道有高低。寒山師弟,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勝便是勝,敗便是敗。如今你敗了,便當聽我號令,與我一道重振師門。倘若有朝一日,你可勝我,那羅公遠死在你手,也是不冤。”
羅公遠淡淡說道,轉過身來,又對沉央道:“夸父畏後生,後生足可畏,沉央道友果然了得。”
“我記得你,羅公遠,你曾斬我一劍。”
沉央微一拂袖,沈珍珠躲在他身後,猛覺一股柔和之力撲來,卷著她向後飛去,同時,沉央聲音鑽入她耳朵,只得一個字:‘走。’她怔了一下,遠遠落在斷牆後面,剛剛爬起來,就見沉央與羅公遠已鬥作一處。
羅公遠與沉央俱是身懷大法之人,縱論天下,能與羅公遠一戰者,唯有金剛三藏與漠北妖道。沈珍珠本領微末不濟,自是看不真切,只見一團白影與一團青影互為交纏,不時又聽清嘯如龍,劍吟如潮。她憂心沉央安危,自然不肯離去,緊緊拽著短劍,一瞬不瞬看著天上惡鬥,只盼沉央快快得勝,然後她便帶著他遠走高飛,另尋一處安靜太平的地方。
在她心裡,沉央雖是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但卻無往不勝,這白衣老道當也不是沉央對手。
突然,一道劍光從天而降,把院中那株梅樹斬成齏粉。“啊!”沈珍珠驚呼一聲,目露痛楚,顫抖不已。這時,身旁不遠處響起幾聲微弱痛呼,她扭頭看去,只見凌盛躺在牆角,渾身是血。她握著短劍正想走過去瞧上一瞧,陡然又聽一聲清嘯,沉央聲音響起:“天地無極,乾坤劍法。”
她驚眼看去,就見沉央站在天上,一劍斬出,浩浩蕩蕩,威若天神。
她心下一喜,暗道,他要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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