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蕊微淡淡說道:“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六字真言具有莫大威能,杜蕊微早有耳聞,圓真禪師儘管施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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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袍老僧見她神情淡然,目光篤定,他心頭不由一悸,但箭已在弦,也容不得他不發,況且他也篤定六字真言可勝得杜蕊微,便道:“倘若六字真言盡出,杜掌教仍可站立,老僧便即服輸。”
杜蕊微點了點頭。
紅袍老僧暗吸一口氣,往後走出五丈。眾人四散而開,留下偌大一片空地,只杜蕊微與紅袍老僧對立。少傾,紅袍老僧身上袈裟無風鼓盪,白髮飛揚,勁氣四溢,突然一聲大吼“啊!”
霎時間,從紅袍老僧到杜蕊微之間十丈距離,一切事物均被這一吼所驚動,但見飛沙走石,塵煙四起。眾人站得極遠,可仍覺氣息滾蕩,難以自仰,本領稍有不濟者便是東搖西晃,泠汗涔落。譬如沉央,他本離得極遠,然而經得這一吼,恍覺天璇地轉,山崩海裂,就連魂魄也彷彿脫體而出,孑然獨立,茫無所依。
綾兒見他大汗如雨,忙即渡氣於他,這時,她才覺察到他掌心溫熱,皮破肉裂,血液流出。她愣了一下。“嘛!”又是一聲大吼響起,殿內桌椅嘎吱嘎吱亂響,神像上的陳年灰塵簌簌落下。綾兒心頭大驚,來不及多想,忙運玄氣抵抗,只覺心神不住搖盪。
佛門六字真言,阿嘛呢叭咪哞,乃是天地初開時的六種聲音,古樸無華,具有神鬼莫測之能,猶擅剋制鬼物。因此,佛門高僧大德常以六字真言降妖伏魔。
“哞!”
最後一聲六字真言閃過,沉央恍覺頭頂突現一道雷霆,直欲把他炸成粉碎,他又急又怕,卻動彈不得。正自倉惶無措之時,體內陡生兩股玄氣,一道青,一道白,冉冉而起,在丹田上方融匯交聚,越轉越急,首銜尾,尾咬頭,漸而難分你我,竟成太極陰陽魚之勢。稍徐,陰陽魚揚起,匍匐往上,直奔神府。這時,那道心神雷霆也即降下,傾天覆地。兩廂一觸,雷霆消沒,那道陰陽魚也即潛入體內不現。
“咔嚓”一聲脆響,殿中一具桌椅碎裂在地。
沉央猛一回神,眼神發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顫抖如篩。“凌師兄,凌師兄……”綾兒貼在他耳邊,輕聲喚道,一聲又一聲,極是憂切。沉央卻覺她的聲音極遠,仿似遠在天邊,藏在九幽深海一般模糊不清。
良久,沉央眼神軟下來,心神也軟下來,臉色慘白,精力憔悴。
“凌師兄,方才你的眼睛又紅了。”綾兒顫聲道。
“眼睛紅了?”沉央喃喃自語。
“哦,綾兒瞎說呢,沒紅。”
綾兒怔了一下,立即改口,朝殿外看去,深怕沉央追問。沉央又喘了兩口氣,無力去想,也看向殿外。
殿外一派狼藉,門前植得兩株古樹東倒西歪,一塊石頭從天而降,砸在杜蕊微面前。杜蕊微裾袍飄舞,劍穗飛揚,臉色略顯蒼白,但卻屹立不倒。反觀紅袍老僧,一改方才精神抖擻模樣,佝僂著背,額上汗水順著皺紋橫流,竟是老態盡顯,不比沉央強上多少。
“杜掌教當真了得,便是薛暮容薛大法師也不能讓老僧輸得這般心服口服。”
過了許久,紅袍老僧方才順過氣來,緩緩說道。說話時,他橫眼看向殿內神像下方,但綾兒先他一步,把沉央拉了過去,避在洞內。杜蕊微走到門口,說道:“六字真言,神鬼莫測,杜蕊微也只是勉力不倒而已。”
她這一走到門口,無巧不巧,剛好擋住沉央與綾兒目光,二人只能看得她得背影,看不得別人。沉央見她背影纖細,削肩柔弱,想到她以一已之力,抵擋眾位強敵,心頭敬意由然而生,更隱隱有得幾分怒意,直想飛身出去,把這些人都撕作碎片。念頭一起,他渾身一寒,目光又即發直,惶然不知身處何地。
這時,杜蕊微道:“杜蕊微雖不知佛法,但也知大漠之北,既有門巴大和尚,也有裕海大法師。門巴大和尚極擅大手印,剛猛霸道,莫可抵擋。眾所周知,李行空之大手印便是從門巴大和尚處得來,門巴大和尚雖敗於李行空之手,但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與李行空匹敵?裕海大法師既與門巴大和尚齊名,想來佛法也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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