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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宮女竊竊私語,從屋子外面走過,一名年輕宮女道:“娘娘嚇得不輕呢,回來後,甚麼也不說,只拿著一道符紙發呆。”
“噓,你想掉腦袋麼,娘娘也是你能說得?”一名宮女輕喝。
先前宮女吐了吐舌頭,笑道:“我們說話,別人又怎知道?”
過了一會,眾宮女腳步聲漸遠,沉央閃出屋來,朝她們來時處去。急行片刻,突然頓住腳步,朝西面看去,西面有處小院,院中種著一株梨樹,微風掃葉,沙沙作響。他卻聽得一道氣息,那氣息浩瀚磅礴,滾蕩如海,實屬他平生罕見。
他心頭一凜,一動不動。
少傾,氣息消匿,他仍不敢大意,又等了一會,見並無異樣,這才松得一口氣,與小院方向反道而行。那處院子極小,只得三兩間房舍,一看便知李隆基並不在其中,既然李隆基不在,他自然不會一頭撞上去。
悄行一陣,來到一處院子,只見無數宮女進進出出,他心頭大喜,當即閃身入內,藏在一株樹背後。一群宮女走來,手裡端著木盆等物。當她們從廊上走過時,沉央嗅得陣陣香氣。宮女是往院後去。沉央走到廊口,探眼一看,院後是排廂房,臺階上站滿了宮女。
他稍作沉吟,既來虎穴,當得虎子,便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上一闖。當即暗提一口氣,猛地一閃,閃到廂房側面。臺階上眾宮女只覺眼前一花,根本便未看清。沉央鬆了一口氣,正待繞到廂房後面,卻見這排廂房緊連著牆,並無後巷。
這下,他卻是犯了難,李隆基一身本領不弱,比之李行空也只是稍弱些許,他想要擒李隆基,必是出其不易。他本想繞到廂房後面,但凡房屋便有前窗後窗,從後窗尋得李隆基,然後再一舉成擒。但如今,這排廂房並無後巷,即便有得後窗,也需凌牆而起,他若凌牆,又豈會不被鴻臚中人發現?
禍不單行,福不雙降,正在一愁莫展之時,許是兩名宮女覺察有異,朝他走來。輕輕腳步聲在轉廊處響起,沉央心頭大急,這廂房側面極是逼仄,又無樹木草叢等物遮掩,兩名宮女只要轉過廊來,便會一眼看見。
焦急之下,他突然看見頭頂有扇小窗,想也不想,嗖地一下便竄入其中。這時,兩名宮女轉過廊,站在臺階上看了看,其中一名宮女皺著眉頭,奇道:“難道是隻貓麼?”
另一名宮女道:“興許是隻鳥。”
卻說沉央竄窗而入,剛一入內,便見屋內蒸著騰騰雲霧水氣,霧氣中夾雜著陣陣香氣,接著又聽輕微水響聲。他心下一奇,定眼看去,只見這屋子寬雖只得兩三丈,但長卻有十一二丈,顯然是幾間廂房打通相連。屋子正中,水氣盎然,幾名宮女站在一具木桶旁邊,有人往桶中倒水,有人投花瓣與香藻。木桶另一旁,豎著衣架,上面掛著綾羅綢緞等物。
“娘娘,可需再加些熱水?”一名宮女輕聲道。
“不用了。”一個聲音懶懶道,這聲音極是慵懶,讓人聽了心下不由一跳。跟著,水聲稍重,便見木桶裡那人站起身來,身姿窈窕纖細,玲瓏曼妙,當真是渾白如玉,增一分則太胖,減一分則太瘦。
若按尋常人目光,那水氣極重,看來自是隱隱約約,見了等同不見。但沉央何等人物?慢說是這些許水氣霧氣,便是障障青山,目力之下也是秋毫畢露。
只得一眼,他臉上猛地一熱,立即便轉過身去。因方寸大亂,動作過大,險些撞倒了身旁屏風,但也將屏風撞得嘎地一聲響。“誰?”一名宮女回頭喝道。桶裡那人正是楊玉環,聽得聲響,她也吃了一驚,猛然回頭,目露驚色。沉央心懷大亂,眼見無處可藏,只得閃到屏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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