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目露擔憂,程玉瓏微微一笑,朝他搖了搖頭。
沉央心下稍微一定。
見二人目露情意,漠北妖道笑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們自幼便有婚約,卻不知幾時完婚?”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他身後坐著紫衣女子與黑衣蒙面人等人。
聽得這話,縱然沉央久歷江湖,也不免臉上一紅,程玉瓏撇過頭去,看著遠處。正道群豪見三人竟在臺上論起婚約來,漠北妖道又是一尊長師輩模樣,先是指點劍法,緊接著又問起婚約,眾人頓時心生狐疑,忽聽一人嘆道:“看來,沉央大法師與漠北妖道干係非淺啊。”
眾人心頭一凜,又一人道:“天地日月,朗朗乾坤,漠北妖道與一陽道人生得幾同一人,便是傻子也知他們定是兄弟。當日在茅山之顛,一陽道人也算不冤。”
沉央大怒,回頭看去,卻見說話那人竟是離人煥。
說起來,當年在茅山之顛,逼死老道士的人,薛暮容與陸知鶴首當其衝,但滿山群豪也是幫兇,這離人煥也是其中之一。沉央心想,事隔多年,你們只見我師傅與漠北妖道生得極似,便說我師傅也是妖道,人人得而誅之,卻不見紫閣山這些年行俠仗義麼?難道你們的眼睛都瞎了,永遠也睜不開?越想越怒。
眾人見他怒目看來,心下均是一寒。
青陽真人眉頭一皺,暗道,糟啦,張鳳閣這是故意為之,要讓舊事重提,要讓天下正道再也容不得沉央。
他與沉央相交莫逆,自然知道沉央外柔內剛,猶其是事關老道士,便如龍有逆鱗,觸之必怒。這樣一想,青陽真人合起手來,唱得一聲:“福生無量天尊,不可思議功德。不說一陽道人已亡,只說一陽道人是一陽道人,沉央大法師是沉央大法師,諸位切混為一談。”
“一個是師傅,一個是弟子,怎能說是混為一談?再說,沉央大法師所立紫閣山正義道,便是替一陽道人所立。沉央大法師若願自明其志,何不換得門庭,天下英雄自然信你!”離人煥叫道。
“換得門庭?”沉央搖頭道:“殺沉央可也,換門庭不行。”
離人煥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教天下人如何信你?”
“天下誰人不信,只你一人不信!”
見離人煥定要揭沉央傷疤,青陽真人大怒:“今夜,紫閣山所行所為,你莫非不曾看在眼裡?你且說來,紫閣山可有行差踏錯之處,為得天下蒼生,為得天下正道,捨生忘死。這等行徑,那才是天下正道之福。”
離人煥道:“今日是天下正道之福,明日不定便是。”看了一眼薛暮容,言下之意極是明顯。見他看來,薛暮容大怒,若不是身處此時此地,她定然怒起拔劍,一劍斬了離人煥。
離人煥看向薛暮容,眾人也看薛暮容,心下更緊,不由想到,是啊,今夜紫閣山自是正道中人,但沉央大法師與漠北妖道干係非淺,足月之時,漠北妖道還抱過他,何況漠北妖道又是那等本領,若是稍加指點,沉央大法師本領定然大漲,天下又有幾人受得了那般誘惑?
如此一想,看向沉央目光又是不同。
“哈哈,哈哈哈……”
眾人目光狐疑,既有審視,又有疑問,且有畏懼。身處眾目睽睽之下,頭頂又是悽風冷月,沉央只覺一如當初與盈兒走向還丹橋,膽顫心驚,如履薄冰。心頭無比氣苦,又無比悽楚,忍不住便是一聲長笑,提劍指著石頭下眾人,笑道:“你們若是認為我師傅是妖道,暗地裡還罵不夠,要想噬我師傅的肉,喝我師傅的血,那便請上來。”
離人煥冷笑道:“沉央大法師好生厲害啊,我是敵你不過。”向太白真人等人看去,意指我敵你不過,自然有人可以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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