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四野仍是無人回應,老祭司嘆道:“小女娃兒,你若不願戰,莫若待來日……”
“誰說不願戰?”
老祭司正要說莫若待來日,你聖教高人到來,再行戰過,今夜便到此為止罷。突聽一聲嬌喝,跟著紅影急閃,道道寒芒急射而來。
見蘇青青先行出手,老祭司暗鬆一口氣,當即便與她戰作一處。
蘇青青搶了先機,下手更不容情,大雪芒茫,她身法比那白衣女子猶快三分,手中劍鞭忽刺忽卷,點點寒芒夾雜在紛紛雪花中。
老祭司且戰且走,並未予以還擊,突地將身一閃,劍鞭從其身旁刺過,噗地一聲扎入方才沉央背靠那株大樹,鞭首穿樹而過,驀一回頭,竟若活物一般,扎向老祭司脖後。
“來得好!”老祭司哈哈一笑,也不轉身也不避,捏起拳頭,一拳即朝腦後打去,就見他那拳頭如今哪是人手,分明便是一對鐵鉗。細加一看,至肩以下,罩得一層硬甲,劍鞭竟被他一拳轟飛。
蘇青青臉色微微一白,劍鞭折回,卷斷大樹,她趁勢用劍鞭卷著樹身朝老祭司砸去。老祭司凌然不懼,又是一拳頭轟去,碰地一聲響,大樹被一拳轟飛,遠遠砸向院外,沿途砸塌了垸牆,亂石紛飛。驀然又聽一聲嬌喝,但見蘇青青一飛沖天,在半空中將身一滾,鞭隨人滾,人隨鞭轉,殺向老祭司。
眾祭司看得心驚肉跳,只見紅影如輪,邊角處則是一圈寒光,端得是凌厲萬分,赫人心神。但老祭司卻是絲毫不驚,定足於大地,只管捏起拳頭,一拳接著一拳朝天轟去。
“碰,碰碰。”聲響不絕於耳,老祭司危然不動,蘇青青人鞭合一,然卻奈何他不得。
“小女娃,你這一身本領,若是四十年前,老朵耶定然不敵。你且小心了。”
說完,老祭司渾身一陣劇烈抖顫,猛然一聲大吼。吼聲未落,只聽一聲鷹啼,從其手背上猛然竄起一隻黑鷹,見風便漲,展開雙翼,足有丈許,只得一閃便已來到蘇青青頭頂,鐵爪一探,朝蘇青青抓去。
“唉喲。”眼見蘇青青便要被這一記抓斃,一名少年祭司實在忍不住,驚撥出聲。方一出聲,他便心下一悔,暗想,我怎可敵我不分,替她著急?忙即左右四看,深怕有人聽見他那呼聲,好在眾人都在關注戰勢,並未留意他那聲驚呼。他心下一鬆,驀一轉眼,突見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看,他與那人對了下眼神,突然眉頭一皺,疑惑道:“你是?”
“唉喲。”
誰知那人也是一聲驚呼,他當即順著那人目光回眼看去,就見蘇青青凌空一翻,身形如輪轉,劍鞭轉起道道寒光,唰唰唰,嚓嚓嚓,轉眼之間便與那黑鷹鬥了數合。
見黑鷹並未抓斃蘇青青,他心頭稍稍一鬆,只覺掌心溼透,但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又聽老祭司一聲大吼,雙眼通紅如血,從其身旁奔出兩道巨影,一狼一虎,狼吟虎嘯,殺向蘇青青。
他心頭一緊,一口氣提到喉,上不去也下不來,好生著急。
沉央站在一旁,見這少年祭司拳頭捏得死緊,冷汗涔涔而下,他心頭大是好笑,心道,你這少年郎,見蘇青青生得貌美,便替她擔心,為她著急,我若是你師尊,或是你師兄弟,只怕被你氣也氣死。
這時,猛聽一聲怒吼,就見老祭司仰天咆哮,從其胸膛、背後奔出道道影子,模樣千奇百怪,有龜有蛇,有貓有鼠,盡皆張牙舞爪撲向蘇青青。
蘇青青正與那一鷹一狼一虎戰得不可開焦,群妖一來,頓即岌岌可危。老祭司猛地一蹬,身形沖天而起,一拳頭轟去,將蘇青青打得倒飛如滾。
“二師姐!”
“師姐!”
兩聲驚呼,俱是女子,顯然是莫依依與那白衣女子所發。老祭司那一拳足以開山裂地。蘇青青被他轟了個正著,噗地噴出一口血箭。老祭司雙眼通紅如血,辣手無情,追將上去,又是一拳轟去。蘇青青勉力探出劍鞭,與他對了一記,噗地再噴一口血。
老祭司得勢不饒人,將身一搖,閃到蘇青青上方,一拳往下擂去。蘇青青力不能敵,頓即被打得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
沉央眉頭大皺。
“師傅!”身旁那少年祭司叫了一聲。
“二師姐,咱們快認輸吧!”
“師姐,輸得一陣,還有第三陣。”
莫依依與白衣女子呼道,眾祭司紛紛叫道:“快快認輸,再不認輸便來不及了。”
沉央心頭也是大急,暗道,還不認輸,你要等得那人不會來了。
蘇青青卻仿似不聽不聞,只是搖了搖頭,她身處群妖環圍,又被老祭司銜尾追殺,若不是她身法奇快無比,早已落敗身亡,每次她險而又險避過必死一擊,沉央與那少年祭司俱是喘得一口氣。
“妖奴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