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是個和尚?”
“這和尚莫不是瘋了,罵華嚴寺也就罷了,怎還罵自己是邪僧?”
“哈哈,這位仁兄,你總算說對了一回,這和尚便是瘋了,得了別有用心的失心瘋。”
“快瞧瞧他是那家和尚。”
“你能瞧得出來?”
見得那人是個和尚,眾人均是大奇,議論紛紛,但卻瞧不出那和尚來自哪一寺。今日和尚來得極多,五湖四海俱有,那和尚又躲在角落處,明顯不想引人注意,面目也是尋常普通,臺下眾人識不得,臺上眾人自也不識。
蕭清綸冷冷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普慈大法師。”
“阿彌陀佛。”普慈唱了聲佛號,看向地上那和尚:“你是誰?”
“我是誰?”
地上和尚抬起頭來,慘然一笑。沉央心頭一動,便即打出一張清明定神咒,奈何已然遲得一步,就見那人眼睛猛地一瞪,然後抽搐了兩下,頭即一歪,就此死去。
上官正亭閃去,捏住那和尚嘴腮,稍加一瞧,搖了搖頭。
眾人赫然看見,那和尚牙根藏毒,他只咬破了一顆,餘下一顆滾將出來,落在地上,見物即融,滋滋冒煙。
“他是天地盟的人。”沉央識得那毒,冷然說道。
“你是誰?”
這時,阿里婭走上臺來,朝澄觀慢慢走去,目光一瞬不瞬,顯得極是疑惑。
“他是魔。”胡不歸在沉央懷裡叫道。
阿里婭皺眉道:“他,他不是,若他是魔,阿里婭怎會察覺不到邪惡的氣息?”
沉央聽得心頭一凜。
“呸,你心靈不純淨,又怎能察覺甚麼氣息不氣息?”盈兒縱上臺來,她心想,姑爺好不容易把這和尚打出原形,你這個笨蛋阿里婭竟說他不是魔,他若不是魔,那誰又是魔?他定是魔,是魔才沒人敢與姑爺為難。
“是呢,是呢,不歸不會看錯。”胡不歸叫道。
“不歸,你再看一看,你再看一看。”
阿里婭急切喚道,胡不歸慢慢扭過頭來,雙眼如血束,罩著澄觀,驚道:“奇,奇怪了……”突然一轉眼,看向普慈,驚聲叫道:“他,他,他才是魔。”
“原來是你,就是你,還我古蘭經!”
小狐狸話還沒落腳,阿里婭便已一掌打向普慈。
“阿彌陀佛……”
普慈和尚吃得一驚,但他是何等本領,阿里婭這一掌自是傷不得他,稍一抬手,即把掌風打散。便在這時,澄觀猛然起身,哈哈一笑,朝普慈和尚打去。
“你,你……”倉促之間,又離得極近,普慈和尚大吃一驚,想避已是不及,只得抬掌去迎。
碰地一聲悶響,普慈和尚噌噌噌連退數步,哇地噴出一口血來。普慈和尚人還沒站定,澄觀又已捲來,萬千微塵紛揚而起,聚作龍蛇,撲向普慈。普慈一掌打散微塵,竄到圓形建築頂上。澄觀當即追去,勢若瘋魔,定要把普慈打死。
普慈和尚縱向東,澄觀即追向東,普慈和尚掠向西,澄觀也即向西,便如附骨之蛀,死死咬住普慈。
眾人看得心驚肉跳,均想,那澄觀不是走火入魔了麼,怎還如此厲害,較之方才更勝三分,他為何又定要取得普慈和尚性命?
二人都是身懷大法之人,動靜太快。眾人只看得兩團灰白影子在圓型建築頂上捲來捲去。突然,就聽澄觀一聲怒吼,普慈和尚一聲悶哼,幾滴鮮血從天上墜下來,想來是普慈和尚不敵澄觀,又中一記。
“妖魔,納命來!”
眾人驚惶難定,又聽澄觀一聲暴吼。沉央定眼看去,但見普慈和尚沒命奔逃,澄觀緊隨其後,道道塵龍騰然而起,一擊一擊撞向普慈後背。普慈傷上加傷,一路飛奔,一路灑血。驀然回頭,猛一揚手,身後微塵震盪,赫然也竄起一條塵龍,朝澄觀撞去。
“哈哈哈,渺一微塵大法。”
澄觀不驚反喜,大笑震天,道道塵龍瘋狂洩出,盡數卷向普慈。普慈為保性命,顧不得許多,也即施展起渺一微塵大法,與澄觀鬥得勢若水火。
盈兒奇道:“咦,姑爺,這個老和尚怎麼也會那甚麼甚麼渺一微塵大法?”
沉央皺著眉頭,心思百轉,自是無暇回答她。她又看向澄悟,問道:“胡攪蠻纏的老和尚,你們那渺一微塵大法,當真是不傳之秘麼,為何那個老和尚也會?”老和尚也就罷了,她非要加個胡攪蠻纏。
“渺一微塵大法,渺一微塵大法……”
澄悟怔怔看著天上,突然高聲叫道:“普慈,你倒底是誰,怎會渺一微塵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