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立道紫閣山?”小女郎驚呼,眼睛瞪起。
眾人也是聽得大驚失色,均想,如果說書人說得是真話,四年前,那人只有十四五歲便立道紫閣山。這等人物,莫說百年,便是千年也難得一見,怪不得能與玉清傳人相比較。
滿座俱驚,說書人頗是得意,淡淡一笑:“正是如此,紫閣派便是他一手創立,但卻未居掌教大位,只說是替亡師立道。雖說他只是紫闊派大師兄,然而諸位需知,紫閣七子一身本領,十之八九盡是承他所傳。師弟師妹尚且如此厲害,那他又是何等人物?”
“何等人物,何等人物?”小女郎喃喃自語,眨著眼睛,暗自描繪那人模樣。青青豆蔻,芳華十五,正是愛慕少年英雄得年齡,她想著想著,俏臉飛紅,目泛漣漪。
剛來二人慢慢飲酒,微笑,聽那說書人繼續。
說書人道:“這幾年妖魔橫生,紫閣派中人替天行道,做下許多令人稱讚之事。他自也不例外,身懷一符一劍,縱橫八荒,來去如風。
去年七月,他孤劍入漠北,偶遇天地盟李行空,二人從日出戰到日落,竟是不相上下。去年九月,他單人走范陽,路遇妖人煉魂,大怒,一劍殺盡十五妖,取得天地盟八大金剛之首頭顱一顆,懸於腰上而回。”
聽到懸頭顱於腰,剛來二人眉頭一皺。
眾人卻聽得神搖魂悸,這些年,天地盟縱橫南北,無孔不入,放眼天下,誰也不知天地盟倒底有多少人,更不知其中都有誰。
只是,李行空早已惡名播於天下,乃是人所共知的天地盟大魔頭。紫閣山那人竟能與他戰得不分上下,那當真是驚世駭俗。
說完書,說書人再拍一下驚堂木,緩緩起身。他那小孫女跳下臺來,端著盤子四下討錢。
眾人驚魂未定,卻也紛紛往那盤中扔錢。小女郎滿臉緋紅,往盤裡扔了十兩銀子,想了一下,又扔一錠。小孫女走到剛來二人身旁,這倆人也各扔了一兩銀子。
到得臺上時,小孫女盤中已壘得好大一堆銀錢。說書人得意滿懷,牽著孫女離去。
眾人卻意有未盡,紛紛議論起紫閣山來。
小女郎東聽一下,西聽一下,也不肯走。她不走,那群衣飾華麗的貴公子,貴郎君自也不走。等得一陣,其中一人道:“六姐姐,我們當回去了,若是晚了,定會被父親責罵。”
“哼,父親忙得很呢,哪裡管得著我們?況且,我已告知祖父大人,這次我們外出打獵需得好幾日呢。”
小女郎斥道,她想了一想,又道:“前些日子,聽說伏牛山鬧妖,吃了一村子得人,咱們召集人手要去除妖,誰知在山裡轉了好幾日,妖沒見著一個,倒是射了些山雞野兔回來。射些山雞野兔本不打緊,只是,只是,若是傳了出去,豈不令天下人看輕我洛陽劍仙華陽子。要回,你們自回,我還要去替天行道。”
說著,按著腰上的劍,快步疾走。
剛才那名年輕人趕緊攔住她,說道:“六姐姐,外面下著那麼大得雨,如何替天行道?難道,你要坐著馬車去麼?”
“哼,華陽子怎可坐馬車?華陽子一舞劍氣動四方,那是名震天下得英豪人物,當騎馬,當呼風喚雨,一符定三山。”
話雖這樣說,往外一看,只見大雨滂沱,酒樓外已是雨霧蒸騰,十丈外便看不見人影。這樣得天氣,莫說騎馬,便是真有呼風喚雨的本領,也是莫可奈何。於是,她只得迴轉,坐在桌旁,叫道:“店家,上酒上菜。”
小廝奔過來,她又道:“好酒好菜儘管上,要拿最好的。在座得都是英雄豪傑,今日華陽子請客。”竟是要請滿堂之人喝酒吃肉。
店家大喜,當即便命小廝上酒上菜,好生一番忙活。
雨下得越來越大,主不留人,雨自留。堂中人去不得,便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說些江湖趣事。最後來那兄弟二人一邊吃喝,一邊看著酒樓外,似乎是在等人。
“二位,有禮了。”
這時,朝東那群江湖遊俠中走出一人,朝著倆人行了一禮,舉起酒碗一口飲盡。二人起身,還了一禮,舉起酒碗也是一乾而盡。江湖遊俠放下酒碗便走。過不多時,又有一人走來,朝著二人行禮敬酒。二人再度還禮、飲酒。那人也去。倆人剛剛坐下,又有人來,只得再次起身。
小女郎看得大奇,問道:“你們為何向他們行禮敬酒?”
那群江湖遊俠幾有二三十人,聽得她問話,卻無人答她,只是一一前來朝倆人行禮,敬酒。
小女郎更奇,叫道:“你們這許多人,他們卻只有倆人,一人一碗酒,怎能喝得過?”轉頭又對二人道:“他們仗著人多,欺負你們呢。”
倆人中,左邊那人笑道:“若要喝酒,我們兄弟也沒怕過誰來。”
眾人陸陸續續敬酒,一人接著一人。倆兄弟一碗接著一碗,不多時,兩壇酒已喝光。
桌子上酒碗擺不下,店家搬了一張小圓桌過來,專門放酒碗。兄弟倆又要了五壇酒,一應擺在圓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