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前啊!”那人舉起雙手,攏在嘴邊,放聲大叫。
“又是你?”沉央定目一看,又是那李姓酒鬼。
“鬼來啦!”
周遭逃命之人聽得鬼就在身邊,也不知是誰發得一聲喊,頓時逃向四面八方,直若那熱鍋上的螞蟻。而那酒鬼瞪著沉央,猶在大叫:“鬼啊,鬼啊!”
“我是鬼?”沉央指著自己的鼻頭,大是不解。
“姑爺,別聽他胡說,鬼在哪兒呢?”
盈兒突地從側面巷子裡竄出來,指著一處屋頂叫道。沉央抬頭一看,果見遠處屋頂上有一鬼,這鬼不簡單,渾身上下籠罩在一塊大紅綢布裡,絲毫不懼日光,正在屋頂竄上竄下,極其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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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大怒,掏出一張空白符紙,提著木劍,便欲畫那元陽乾罡雷符,轉念一想,整部符咒唯有這符師傅備有註腳,說是威力奇大,使用時必得慎之慎之再慎之,切莫輕易出手。這一符下去,若是把人屋頂炸爛了卻是不美,萬一再傷了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姑爺,鬼跑啦!”盈兒大叫。
她這一叫,那披著紅綢的鬼頓時高高竄起,嗖地一下竄到更遠的屋頂上。沉央舉步追去,那鬼在屋頂上尖叫,一邊叫一邊亂扭,嚇得滿鎮之人沒命奔逃。待得沉央追到近前,那鬼又是竄起,直往鎮尾而去。
遠遠一看,那鬼彷彿大紅燈籠一般,飄在屋頂上極其醒目,怪不得鎮上的人嚇成那般。
到得鎮尾,那鬼不再逃,嗖地竄入張家大院。沉央趕到時,張家大院已是雞飛狗跳,一群家丁衝出來,手裡拿著各式武器,刀槍劍棍,鋤頭與鏟子應有盡有,只是大多面上帶傷,不是鼻子被打得一拳,便是耳朵被抓了一下,看上去頗是駭目驚心,但細下一瞅卻無人有得性命之憂。
“快,快去拿鬼啊!”一名老態隆鐘的老人奔出來。眾家丁叫道:“老管家,那是鬼啊,我們可拿不了,得去請法師!”
老管家身上也有傷,兩眼烏黑,顯是被打了兩拳,就見他氣得鬍子亂跳,叫道:“拿不了也得拿,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吃了飯,就得幹活!”
“老人家,我來替你拿它!”
便在這時,沉央提著木劍大步邁出。老管家轉眼一看,見是一個小乞丐,身後還跟著一個黃毛小丫頭,他剛剛升起的喜意火苗噗地一下滅了,沉聲道:“哪來的小乞丐,現下豈是騙吃騙喝的時候?”
說著,又去拉扯那些家丁,讓他們進去拿鬼。那些家丁被駭破了膽,說甚麼也不肯進去,推來攘去竟把老管家推倒在地,一鬨而散。
“哐啷,哐啷……”
“鬼呀,鬼呀!”
這時,院子裡傳出陣陣亂七八糟聲,沉央聽得心驚,也懶得管那地上的老管家,提著木劍衝將進去。方一進去,迎頭便見那鬼從窗戶裡冒出來,嗖地一下竄到水井上,舞起身上紅綢,一下纏住了婢女的腳。那婢女正在逃命,頓時跌得頭破血流,她大叫:“鬼呀,鬼呀,鬼要吃人啦!”
“妖孽,安敢傷人?”
沉央提起劍來,指著那鬼就罵。盈兒卻道:“姑爺,那是鬼,不是妖。”沉央怔得一怔,喝道:“惡鬼,安敢傷人!”盈兒也叫:“惡鬼,大法師來了,你還傷那婢女作甚?”
那鬼一怔,當即棄了地上婢女,往內院竄去。
沉央剛剛把符出來,不得已,只得發足狂奔。來到後院,那鬼好生囂張,趴在樑上,垂下紅綢裹住一老頭。這老頭身上衣衫極是講究,一看便是養尊處憂之人,約模六十上下年紀,一張老臉駭得面無人色,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幾名婦人跪在地上不住跪頭:“鬼大仙,鬼大仙,你行行好,別勒緊了,仔細傷了老大人。”
那鬼不答話,趴在樑上,縮在紅綢裡,裹著老頭的綢布卻是越勒越緊。
老頭張大了嘴,呼呼直喘。
眼見惡鬼如此囂張,沉央怒不可竭,也不敢施展元陽乾罡符,唯恐一符下去,連人帶鬼一起炸死,稍一思索,摸出張清明定神咒,啪地一下打去。那鬼早有防範,符還沒起,它已然騰起,拖著老頭朝院牆飛去。
落在牆頭,把老頭吊在牆上。
這時,老管家奔來,見鬼怕沉央的符咒,心下大喜,叫道:“法師,小法師,若是你擒得了這鬼,救得了我家老大人性命,賞銀百兩!”
“嗖!”
老管家話還沒落地,那鬼又扯著老頭飛向東牆,老頭的背重重抵在牆上,他年事已高,哪能經得這般折騰?立即兩眼一翻白,昏死過去。“老大人!”幾名婦人大哭起來。老管家大急,叫道:“法師快出手啊,賞銀百兩,不,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