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那你倒是把我定來瞧瞧?”
櫻子一點也不怕他,扭著腰身走到他身旁,坐在臺階上,笑道:“小道爺,收起你的神雷定霄符吧,咱們坐著說會話,何必要打打殺殺?”拍了拍臺階,示意沉央坐在她身旁。
沉央豈敢坐在她身旁,不過他是男兒,氣勢上不可輸了她,當即虎地坐在三尺外,冷聲道:“若是先禮後兵,那我也不懼你!”
“格格,格格格……”
這下,櫻子笑得更歡,直笑得渾身亂抖,酥胸輕顫。豔景近在咫尺,沉央趕緊扭過頭去不敢看。他才十四歲,哪裡經得這般誘惑。卻聽櫻子道:“方才我便聽見老道爺的聲音,過來一看,果然是你們。怎地,搶了東西送人,必有所求,所求為何?”
“求?”
沉央大是不解,他與老道士來這茅山,那是守株待兔,等那李行空自行撞上來,卻不是真要替人祝壽。
櫻子又道:“天下道門,宗聖宮為首,其次便是茅山。茅山郭真人修得是人鬼道,你們來搶那鬼物,當是為在今日送禮。有禮必有求,這不能難猜。怎地,搶人東西還不許人說啊?”
沉央心中一沉,仔細一回想,老道士這幾日神色不定,說話時常吱吱唔唔。他心自知,老道士向來愛他,指不定來這茅山還真是別有所圖。如此一想,氣勢便上弱了幾分,但他也不肯認輸,沉聲道:“那你們又是所為何來?”
“自然是來送禮的呀。”
櫻子大方說道。“櫻子!”不遠處傳來喚聲,沉央扭頭看去,正是那名東夷男人,拿著摺扇站在隔壁院門口。“我不與你說啦,熙月大人回來了。”櫻子盈盈起身,徑自離去。
無巧不成書,在這茅山,他們又做了鄰居。
“求?求什麼來?若是真有所求,那,那盈兒……”
小道士抱著劍想了一會,越想越是篤定老道士必然有事瞞他,若說他在老道士的心頭份量重如泰山,那盈兒便是輕如鴻毛,兩廂一取捨,老道士只會選他而不是盈兒。理清思緒,他急得團團打轉,直想就此下山去尋盈兒。
“師弟,快與我來。”
這時,凌霄子又來,見了沉央,拉著他快步就走。沉央問起老道士。凌霄子笑道:“二位師尊正在殿中議事。他們已有二十年不見,自有許多話要說。師尊聽說師弟來了,便命我領師弟前去一見。”說著,頓住步伐,替沉央整了整衣衫,溫言笑道:“師弟莫要拘束,二位師尊是至交好友,那是長輩,去了虛心聽教就是。”
“哪,哪個師尊?”沉央被他繞糊塗了。
“都是師尊!”
凌霄子豪爽如風,牽著沉央快步而行,不多時二人來到殿門口,那殿門口站著兩名執劍道人,見了凌霄子行禮問好。凌霄子擺手笑道:“自家師兄弟,無需多禮!”
沉央心想,這位便宜師兄渾身上下有股子勁,不似道門中人那般清虛無為,倒似那些叱吒風雲的江湖遊俠。
入得殿中,迎頭便見倆道士坐在蒲團上,一左一右。右邊那人長眉方臉,不怒而自威,正是自家師傅。左邊那人鶴髮童顏,面目慈善,手裡抱著一柄拂塵,正滿含笑意地看來。
“沉央見過茅山掌教郭真人,祝郭真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沉央規規矩矩大禮參拜,拜畢又衝著老道士叫了聲師傅。凌霄子哈哈一聲笑起來。老道士也是忍俊不住,笑著斥道:“渾小子,你當是在世俗人間替官老爺祝壽麼?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郭嵩陽微微一笑,招手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來,好孩子,到近前來。”
沉央心下一慚,摸了摸腦袋,倆道士面前並無蒲團,他又該坐在哪裡?郭嵩陽伸手指向屋角一面蒲團。沉央走向那蒲團,卻見那蒲團無風自動,不線而牽,嗖地一下竄到郭嵩陽面前,與郭嵩陽面對面,相距不過兩尺。
老道士笑道:“渾小子愣著作甚,還不快去讓你師叔好生看看。”
沉央跪坐在蒲團上,方一跪下去,一陣清香撲鼻而來,這香氣極是好聞,不似花香,更不是燃香,而是一種氣香,這氣香極難察覺,一旦聞見,令人形清神透。
“把手與我。”
郭嵩陽伸出手,沉央老老實實把手遞上去,目光也隨手而走,待看見郭嵩陽伸出來的手,他眼神一怔。只見郭嵩陽的手掌渾白如玉,入手溫軟,那香氣也是來自於此。
正自發怔,突覺一股溫流由手心傳入身體,在體內四下巡迴。這股溫流極是柔和,隨骨縫而走,片刻遊及全身。
當郭嵩陽手掌與沉央手掌相合之時,老道士定目直看,神色凝重。
過不多時,郭嵩陽撤了手掌,玉臉泛著一層溫紅,他撫了撫沉央頭頂,笑道:“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
沉央怔然。郭嵩陽道:“我與你師是多年好友,在山上不要拘束,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又對凌霄子道:“帶你師弟去轉轉,我與你師傅有話要說。”
“是。師尊。弟子告辭。”
凌霄子衝著倆道士一禮,拉著沉央走向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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