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了嗎?”她眉頭皺,好像不喜歡看到血。
“是呀,傷得很重。”沒養上一年半載是好不了,最重的是腿會跛,將來走路一拐一拐的。
“唉,放他走吧,以後不可以再做壞事了,不然我還叫歐陽哥哥打你。”
張建安說不出話來,痛苦地直點頭。
“你真的要放過他?”張靜芸一臉驚訝,她不信的再一次。
“嗯嗯,走吧、走吧,我心地好,不讓較。”她揮手,咧嘴傻笑。
聞言的張靜芸連忙喚家丁上前抬人,連夜送下山請人醫治,眾人見狀也一鬨而散,未再逗留,沒人知道還有一群人掩護張建安行淫穢事,他們就此消失了,在半個月後出現在三百裡外的破廟,衣衫襤褸,破舊不堪,被一群乞丐折磨了不知幾回。
“你心地好?”這話她怎麼說得出,高喊給他死的人是誰,張建安臉上的腳印是她留下的,他怕人發現才補上一腳。
“比你好。”他心狠手辣。
歐陽無恕失笑的捏捏她俏鼻,“跟我比你好意思,男人天生悍勇,心不硬成不了大事,而女子應該要溫柔賢淑,相夫教子,只管理家——”
他還沒說完,小腿就捱上一踢。
“我若是那樣的人你還下聘迎娶嗎?”別逗了,第一個悶死的人肯定是他,連忙離家出走。
一想到自己所言的情景,歐陽無恕驟地一陣惡寒,連連搖頭,“還是別吧,現在的你順眼多了,千萬別變。”
瞧他驚恐的神情,蘇子晴噗嗤笑出聲,“自作孽不可活,你還想娶個溫柔賢淑的妻子,我看你腦子被驢腳踢過。”
“不溫柔,還兇殘,我這七殺星轉世的也就認了,誰叫我主殺戮。”他說時眼中並無笑意,隱隱浮動寒光。
因國師說他是七殺星轉世,故而民間傳言他命硬,刑剋六親,府中與他有直接血緣的全部剋死,親緣淺薄。
七殺星也主戰爭,或許因為如此,他在戰場上殺人無數,手上染的鮮血洗不淨,他用成千上萬的人命鋪就鐵血將軍之路,從不回頭。
“你殺誰都成,只要別讓我當寡婦,七殺星主戰,但不表示殺孽重,有時以殺止殺才是王道,若無人犯境又何須出兵,心無貪婪,天下太平,可世上最難阻止的便是人的野心,若無人阻攔,那隻能生靈塗炭。”
歐陽無恕一輝手,繡春、剪秋等丫頭識相地離開,他雙臂張開,將只到他肩頭的人兒摟入懷裡。
“晴兒,我不負你,不論我在哪裡,都會努力活著回到你身邊。”他不信命,不信自己刑剋六親。
“別逮到機會就輕薄我。”她真希望有剪秋的力大無窮,一把將他過肩摔,看他還敢不敢動手動腳。
他低笑,唇落她發上。
她知道他不會沒事提起戰爭,提起自己的命格,喃喃的猜測道:“你又要走了?”怎麼有點難舍難分了,真不爭氣。
“嗯,北邊傳來災情,連月不下雨稻米無收,高梁、玉米也歉收,百姓為了爭水、爭糧和官兵打起來,繼而佔領府衙。”他奉命前往征討,皇命如天,不得不從。
聽到他說的是北邊,蘇子晴心裡的不捨頓時消失,她知道他這次八成去不了。
“北邊不是晉王的封地,為什麼是你去?”這是藩王的責任,他該賑災,平息災民怒氣。
歐陽無恕面露苦笑。“晉王上書力有未逮,暴徒太兇狠,聚眾上萬,人數一直往上增,他藩地的兵招架不住。”
“他想藉機拉攏你?”原來五王奪位早已開始佈局,皇上逐漸老邁,而他的兒子們野心勃勃。
他驀地一凜,目光如炬地看著她,“晴兒,你為女兒身可惜了,若為男子,成就不在我之下。”
“你希望我當男人?”她笑得俏皮,語聲輕快,恍若那林間鳥兒輕盈地躍枝椏間,朝氣十足。
他連忙搖頭,“不,還好你是女兒家,不然我上哪尋一位好娘子,與我結發兩恩愛,一生不分離。”
“哼,算你轉得快。”要不兩人的婚事她還要考慮考慮,說不定他有龍陽之癖。
他虛抹冷汗,暗嘆兇險,這丫頭手無寸鐵卻堪比千軍萬馬,能無形中置人於死地。
“你真放過那女人?”
蘇子晴眨了眨美眸。“你看我像有仇不報的人嗎?”
善良要看物件,對於心存善念之人自當結交,對於心中有惡者自當斬殺之,不讓入魔道。
“所以……”她還有後手?
“你等著看就是。”刀尖都抵向她胸口了,她不反擊還坐以待斃嗎?好戲要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