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坐在車裡,從機場去現場,他一直心不在焉,然後看到了她——那個曾經在影視城“強吻”過他的女孩,在那樣一個大雪紛飛、天寒地凍的日子裡,走在溜滑的道路上,整個人蒼白而又迷亂,竟連闖了紅燈都不知道,而且一不留神,居然以血肉之軀和他們的車相撞。
他嚇了一跳,車子急剎車後,想都沒想就下了車,並急步來到她身邊,想知道她有沒有傷得特別的厲害。
那一刻,他那顆死水似的心髒,就像被電擊了一般,狂跳不止,更生出了害怕。
說真的,害怕這種情緒,他已經多年沒有體驗過了,他會這麼緊張一個陌生人的死活,與他,是一件破天荒的事。
關切從何而來,他不知,他只知道,他那冰封的心,好像一下子就龜裂了。
直到知道她是阿政的女朋友,他頓生一種老天在玩弄他的無奈。
誰能想到呢,繞了那麼一個圈子,原來再見時的砰然心動,就是當年被扼殺的情之所衷。
不可思議的後半生,就這樣開始了,雖然贏得芳心的過程,有點曲折,但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令人嚮往的人生,鋪在了眼前。
唯一有點不太圓滿的是,他受了點傷,其實,這也沒什麼,身心愉快,飲食到位,他恢複的很快,而且,他正好可趁這段時間享受兩人世界……只是這一個月,他對他那位小太太稍稍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意見。
因為他的小太太開始工作了,這本來是得他同意的,並且是他全力支援的事,只是他沒想到她做起事來會那麼的認真,一旦進入工作,就會全身心的投入。
正是這份精神勁兒,令他很不是滋味。
這叫什麼來著?
拿起磚頭砸自己的腳。
他有點追悔莫及了。
比如這半月,她每天工作長達十二個小時,白天忙也就罷了,晚上趁他和英國方面開視訊會議,她就把自己埋頭在創作當中,他得去抓人,她才肯上床睡覺。
重點,這丫頭現在是一沾床就乏困,哈欠連天,都和他說不了幾句話,雙眼皮就打架,沒一會兒就會睡去,害得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失去男性魅力了。
這樣認真,這樣拼,是秦九洲沒見過的,這是他一直沒來得及見識過的她的另一面。
真是有得和他當年一拼。
但當年,他那麼拼,不是因為他想自我證明,純萃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而她這麼拼呢,卻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
這個信念是應該給予支援的,可問題是他被忽視了……
這讓他有點小受傷。
所以,他決定了,他要搶回老婆。
這一日,燭光晚餐時間,秦九洲問她:“你以前是怎麼規劃時間的?”
“你指的是什麼時候?”
芳華咪著小酒反問。
最近,她被他養成了吃酒的壞習慣。因為他說紅酒可以美容,小酌怡情,總會帶她稍稍喝點,應該是她喝,他只能喝果汁。
“高中和大學時候。”
秦九洲正在剝蟹——她特別喜歡吃蟹,而他特別喜歡給她剝。
“高中的時候,功課很緊張的,所有精力全用了學習上頭,空下來就寫點小文章,賺點小稿費什麼的……暑假裡就去做鐘點工;大學裡嘛,最初時候,除了上課,就是去打零工,後來跟了李純老師,時間一直就很緊,總覺得不夠用,基本上除了忙學業,就是忙創作,幾乎沒什麼娛樂時間……所以,我都沒空去學跳舞……”
而跟在他身邊的這段日子,可以算是最最輕松自在的時光。
“可現在的你不一樣了,現在,你是有老公的人,你把所有時間全花在創作上,我們私下相處的時間還能有多少,這件事,你有規劃過嗎?”
芳華終於意識到他想說什麼了,湊過去好玩的笑看他:
“哎,秦先生,你這是在埋怨我冷落你了?”
“你覺得呢?”秦九洲悠哉的品著橙汁,還斜以一眼:“這幾天,你除了和我聊劇本,一點也不關心其他事了。就算我出去一整天,和誰在一起,你都不問……秦太太,我發現,工作比你先生對你來說更有吸引力啊……”
“這不是想趕進度嘛……你不會真吃我工作的醋了吧?”
芳華嘻嘻笑著想求真相。
“我這不叫吃醋,我這叫有意見……趕進度也得有個度,工作重要,家庭生活還有你老公我不重要了嗎?如果以後,我要是出差一週,對你不理不睬的,你心裡會怎樣想?”
秦九洲來了一個設想,並且想在她心裡種下這樣一個想法:老公和家庭生活,絕對要臨駕在工作之上。
往後頭,他會以家庭為重,她也應該這樣。
工作存在的意義有兩個方面,一,實在自己的社會價值;二,調節家庭生活的單一性。且後者的意義該遠遠大於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