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邊邊上,手上的血水似乎還在往下淌,有些則已經凝住,整個人懨懨的,精神非常的不振……
邊上,圍著一些公司管理人員,一個個在那裡不知所措的觀望著,臉上皆憂心忡忡。
樓下已經鋪下氣墊,但這麼高掉下去,就算有氣墊,恐怕也無濟於事。
“韓啟政,你鬧夠了沒有?”
秦九洲一步步走過去,聲音異常森冷。
聽得叫,韓啟政轉過了頭,蒼白的臉上全是譏嘲以及瞬間堆起的恨意。
這種神情,他從來沒在他臉上見過。
“下來。”
他走到那片管理人員的最前面,出聲命令,聲音無比森冷。
韓啟政詭異的笑了一個,望了望腳下的高度,沒有答應,只喃喃自語著:
“從小我就是你影子,從小我就特別的敬重你,從小我把你當作我的榜樣,從小你總能幫我收拾爛攤子……小叔叔,今天,我要是從這裡跳下去,你說,這個爛攤子,你還能幫我收拾掉嗎?”
聲音冰冷而認真,不像玩笑。
秦九洲盯著韓啟政,聲音平平的:
“如果你想跳,我不攔。
“至於我怎麼收拾爛攤子,你永遠也看不到。
“韓啟政,一個人可以不思進取,但是如果他連活著的勇氣都失去了,這人就等同廢物。我不會和廢物斤斤計較。
“而在你死後沒幾年,所有愛你的人,都會把你淡忘,就算偶爾把你記起,那也只會惋惜的說一句:韓家那小子,實在是孬種,一輩子不學好,就只知道和自己過不去。
“等再過幾年,不會有人記得你。我會忘掉你。你愛的女人也不會記得你。
“生活很長,會把一切磨光。你不是歷史偉人,不過匆匆數年,就會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裡……”
話語沒有半絲溫度,面容寡寡無一絲動容。
似乎他的生死,真的與他無關。
韓啟政的額頭,青筋在橫起,想象著那樣一個畫面,不覺伸出血淋淋的手,豎了起來:
“你狠,算你狠。”
“下來。送你去醫院。”
秦九洲因為他的話,而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我動不了。我頭暈。小叔叔,你來揹我。”
就像個小無賴,韓啟政在那裡笑,面色白的可怕,還像小時候那樣,淘氣得不得了。
秦九洲恍惚記得的:很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不過,他從來不會讓他得逞。
但這次,他走了過去,因為那滿地的血水,讓他擔憂,生怕他一個體力不濟,頭暈目眩,就往下栽了去……
他沖他伸出手去,牽住了那隻血淋淋的左手,將這個從小愛和他撒嬌的孩子扶住,帶到安全地帶。
正當阿中暗暗鬆下一口氣時,那把一直拿在他右手上的水果刀,卻突然指向了秦九洲的咽喉處。
如此一個巨變,令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大變。
秦九洲定住了,目光所及,那刀刃之上,血跡斑斑,腥味直沖鼻腔。
“韓啟政,你瘋了嗎?”
段中華驚呼而叫,卻在奔上前沒幾步之後,卻見秦九洲揮了揮手。
“我瘋了嗎?”
韓啟政喃喃低聲反問著:
“是啊,我是有點瘋。那全是被你給逼的。我恨不得給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