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救她的人走入視線,被她徹底看清時,淚水又一次迷花了眼。
是紀未然。
看到她破天荒的落下了眼淚,他有點手足無措的將她扶起,用自己的校服蓋住她一身的狼狽,低低的安撫她: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要等我一起走,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好了,別哭了,別哭了,那壞蛋被我打得夠慘了,你要不解氣,可以自己再去打一頓……”
他擁住了她,小小的懷抱,卻給了她一種出門在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唉,怎麼辦呢?
她不想戀愛,可他待她這麼好,接下去,她要怎麼拒絕他?
回去的路上,她披著他的衣裳,悶聲不說話。
他呢,一手一隻書包,和她並排走著,時不時會轉頭看她一眼,一臉關切,眼底有話,卻又不知要從何說起。
公交車上,她靠窗坐,他坐在邊上,什麼話也不說。
窗是開著的,風陣陣吹進來,吹亂了她的發,那發絲輕輕的撩撥著他……
忽然,他輕輕的握住了她的發,將她摟進了懷去,低低說道:“別難過了。都是我不好。沒看好你。”
他的自責,引來她一陣陣心酸。
這與他又有什麼責任?
傻不傻?
這是第一次,她任由自己在意識很清醒的時候,靠在一個男孩懷裡,心情是那麼的複雜。
邊上,還有一些大人好像在指指點點:
“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像話,一個個說是在讀書,卻在亂搞物件。”
“你沒聽說過嗎?現在高中裡都沒處~女了。要找處~女就得在初中或是小學裡找……所以,社會上才會有那麼多的褻童事件發生……”
“反正啊,現在的社會風氣差得來,真是沒得救了。”
紀未然居然沒跳出去和他們理論,而是我行我素的抱著她,當他們通通在放屁。
她呢,她也任由他們議論。
心中坦蕩,又何懼他人的言論?
下了車,她默默走回家,他呢,站在小區門口目送,直到她進了樓道,才轉身離開,投入夜色,回自己的家。
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放學,芳菲第一次主動找上他:
“我們談談!”
“談什麼?”
他的額頭還貼著創口貼,那是他昨天為她打架留下的記號。
它深刻的提醒著她,她還欠著他天大的恩情。
學校附近的奶茶坊,芳菲叫了兩杯原味奶茶,對坐著。
她捧著,慢慢的喝。
他沒動,閑閑靠著,瞅著她,就好像她臉上長著花似的——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用在他身上應該不為過。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終於抬頭正視他的存在,神情是淡淡的:
“紀未然,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麼了,我只知道:青春期的喜歡,是一種很不成熟很不理智的感情。
“什麼也不懂的少男少女,因為好奇,因為對於愛情的美好想象,就會奮不顧身的想在一起。
“可事實上呢,這種想象,最終修成正果的,寥寥無幾。多是哭一場笑一場嗔一場走進各自的人生。
“而這種感情,在一定意義上來說,會浪費掉我們生命當中最黃金的那幾年。
“這麼說吧,我現在是真的真的不想談戀愛,心裡頭只想好好讀書。我的重心在讀書上面。談戀愛不是我現在想去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