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保鏢在母親的吩咐聲中,將他捆成了肉粽,不管他如何苦苦哀求,還是暴跳如雷般的叫罵,都不預理會。
他鬧了一整天,都沒能逃出去。
傍晚六點半,門吱扭一下開了。
“先生。”
保鏢們的稱呼,引來了他的側目。
鬧得精疲力竭的韓啟政木木的轉頭,看到父親走了過來,一臉鐵青,滿目冷光,那模樣,令他心頭止不住發怵。
他是怕父親的。
因為父親打起來,都是往死裡打的——他被狠狠打過一回,在床上躺了一週,血淋淋的教訓,叫人不敢忘卻。
可父親什麼也不說就給他鬆了梆,轉頭就走了。
“爸,您這是什麼意思?”
韓啟政撫了撫被繩子勒疼的地方,十萬分不解的追問。
“我和你三姑姑已經見過芳小姐,把楚璴懷孕的事和她說了。阿政,芳小姐是個性非常強烈的女孩子,你覺得她還能包容你嗎?”
這句話的殺傷力,巨大無比。
韓啟政聞之,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頓時搖搖欲墜,立馬失聲痛呼起來:
“爸,您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您怎麼可以這麼做……”
“韓啟政,你到現在還不知問題出在哪嗎?這一切全是你自己毀掉的。怨得了誰?”
父親猛的回頭,一聲厲喝,令他幾近崩潰……
此時此刻的他,就像一頭困獸,陷入了布滿機關的陷井當中。
他想逃生,可越是掙紮,越是受傷。
沒有人救得了他了,面對那個自由的世界,他渴望回到曾經,可,還回得去嗎?
“芳華……芳華……”
叫著心愛之人的名字,他去找自己的手機,想打給她電話,可又心懷害怕,根本就不敢撥那個號碼。
最後,他大吼一聲,沖了出去,噔噔噔跑下樓,越過坐在輪椅中的母親,不顧她嘶聲裂肺的叫喊,跑了。
“快,你們快跟上阿政,防止那小子鬧出事來。”
韓三梅在那裡叫。
兩個保鏢隨即跟了上去。
客人走了。
簡陋的公寓,又恢複了一慣的安靜。
芳華抱著雙臂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呆呆的,木木的,難受的想落淚,可是眼窩裡幹幹的,那麼酸,卻擠不出水來,只覺得心口處,那道被撕裂了無數次的傷口,再次滲出了血來。
以前這個傷口,治療治療還能癒合,但這一次,卻是徹底撕裂了,再也治不了。
這顆心,疼得救不了。
這段感情,更是走進了絕路,完完全全救不了了……
芳霏走回來時,看著姐姐那呆滯中透著絕望的目光,也揪心的疼,忙一把將她抱住了。
“姐……”
想說句安慰的話,可她叫了一聲後,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任何安撫,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