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蘭隱約覺得兒子現在是一種魂不守舍的狀態。
還沒開口問他是不是偷偷交了女朋友，就被他轉移了話題，“媽，傾宸不在我那裡。”
柯蘭經常喊他的名字，今晚卻把冠以弟弟的“寶貝兒子”愛稱，轉移給了他，不得不多想，弟弟離家出走了。
柯蘭點頭道:“對啊！他在家裡睡覺呢！明天還要去補習班。我是看他睡了，才偷偷來的。不然，他肯定吵著要來。
媽可得說你兩句，你這個做哥哥的也真是的，多長時間沒回家啦？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了。你就跟我們有代溝，不願回來，我不說什麼。可是，你們親兄弟之間……啊？總得有點互動吧！照這麼發展下去，將來你工作了，或者，結了婚。你們兄弟還有什麼見面的機會呀！”
柯蘭有些誇張的抱怨了一頓，顧傾城淡然道:“媽，您知道的，不是我不願意回去。”
柯蘭嘆了一口氣，眉頭蹙起，良久，開口道:“傾城，媽今晚就是為了這事來的，明天就是你大哥的祭日……”
說到這裡，柯蘭停頓了一下，細看了一下兒子的反應，他竟然沒有反應。
看來，他真的長大了，懂得隱瞞情緒了。
她還是有些為難，繼續說下去，“明天大家一起去，你跟你爸的關系，總要緩和一下的。”
顧傾城打斷道:“不可能。”
每年到了顧傾國的祭日，父子見面總是分外眼紅。
顧傾國是顧凱南跟他的初戀生的，那個女人到最後連個前妻的名分都沒有。聽起來，是個悽美的愛情故事，輪到自己頭上，就不能容忍了。
自從顧傾國意外死亡後，顧傾城母女無端替他們背黑鍋多年，若不是顧傾城還記得那個無辜又可愛的大侄女，以他的性子要去刨墳跟顧凱南對著幹的。
“傾城，其實你爸說的對，我們去祭奠的心情不像他們是懷念，而是愧疚，每去一次，都是在懺悔。”
顧傾城簡直不敢相信，母親說的話，她被老古董洗腦了嗎？
“媽，我們為什麼要愧疚？該愧疚，該懺悔的應該是老古董。”
顧傾城的情緒有些激動，語氣冰冷，他氣憤的站起身子，頭卻碰在車頂上，“當”的一聲，撞的力道不小。
柯蘭擔憂道:“傾城，你怎麼樣？老劉，快！去醫院。”
顧傾城制止道:“沒事。”
柯蘭看到顧傾城的頭上明顯鼓起來了一塊，心疼的皺著眉頭道:“傾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不要再任性了。他脾氣再不好，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以後，我不希望聽到你再喊他老古董。”
柯蘭把手伸向他的頭，去檢查傷勢，卻被顧傾城反手抓住了手。
“媽，您跟我說實話，當年的事，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黑夜裡，加長版賓利在盤旋的公路上穩穩的疾馳著。
司機老劉是柯蘭從孃家帶來的人，絕對可靠，不會探聽秘密，甚至出賣自家小姐。
為了不妨礙她們母子互相揭秘，他帶上耳機，聽起歌。
“傾城，人家都說是母子連心，這麼多年，你不在我身邊，竟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你討厭你爸爸，可是，你們兩個，越來越像。”
